“你看今年这雨势,只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京都和东月过来的粮道已经断了,
一时半会儿运不进来粮食,眼下四处都是灾民,总不能让你苏家把粮食都卖给那些有钱人,让灾民都饿死。
前一段你们苏家卖了近一半的粮食,已比往常的价格高出一倍还多,已经远远不止成本那个数了。”
“我苏家的生意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留下这些粮食,赈灾是朝廷的事,不在我苏家需要考虑的范围,不是吗?
另外,孟兄一介书生,自己都过得吃紧,还有心情考虑这些,实在佩服!”苏青越丢下一个古怪的眼神。
“富不忘本,兼济天下,这本就是商道的真谛,何况苏兄素来仁爱,又是济城数一数二的才女,不会不顾灾民死活的!
最重要的是,过不了多久,官府会收购这些粮食,价格也不会比市场上低多少,
到时候苏家吃不了亏,反而还能得到朝廷表彰,这桩买卖苏兄应该不会拒绝!”
苏青越将信将疑,突然敏锐的问道:“这么说来,这些粮食是紧急情况下用的,难道有大事要发生?”
孟冉看着苏青越俊秀的脸庞,招招手示意她去隔壁会客厅,一边走打趣道:
“跟聪明漂亮的小姐姐聊天真是愉快!
近日已有乱民劫掠,我估计济城平安不了多少时日了,饿肚子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如今老师成了刺史,你是他亲侄女,我也算他半个学生,关键时候总要帮衬一把不是。”
孟冉说道这里,眼神闪过一丝忧虑,继续说道:
“如今水患严重,倒是提供了些赈灾的方略交给老师,但唯一担忧的是太上山上的叛贼,
只怕城中早已混进不少歹人,这些人栽赃陷害,杀人灭口,趁火打劫,无所不用其极,
你苏家在济城是首户,盗匪在紧要关头只怕都会盯上,我不想你出事,你我有过命的交情,,,,”
苏青越心神一荡,粉脸一红,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暖流传遍全身,心情立刻变得无比复杂,妩媚的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吻过自己的少年!
天边酝酿着更厚的云层,短暂的雨停不会太久,接下来又会是什么局面未可知,犹如苏青越的心!
自从竹山遇险,到后来吉阳茶馆输了诗词,再到时光书城开张至今,
对苏青越来说,眼前这家伙始终让人捉摸不透,他与自己总是以兄弟相称,难不成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假小子,也对,人家过些时日要成亲了!
孟冉发现苏青越异样,随手拉了拉袖子:“哎,发什么愣呢?”
“再想一首词,你写的!”苏青越淡淡答道,脸上宁静得如一汪清水。
“什么词,我写的词都在《竹山集》上,你全都会背下来了!”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苏青越清晰的念着这首词,脸色越发凝重。
“好词,写得太好了,孟兄一代大家风范,此诗若是面世,必将令所有闺中女子落泪!”
孟冉大惊,这首词是写与高盈盈的私信,她怎会知道:
“这,,,这首并不在《竹山集》里,苏兄从何处听来?”
苏青越丢下一个不屑的眼神道:“孟兄不必如此,一封情书而已,只是词义太好,却专属一人,有些惋惜而已!”
“哦,,,哦,,,对,是一封信,苏兄见笑了!”
孟冉思来想去,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金显,一定是金显那小子,,,”
那封书信写给高盈盈就只有金显这小子看过,这家伙嘴欠,这等私信怎能说与苏青越知道,真是一枚坑哥大傻帽。
也是奇怪,这苏青越用了什么手段,让金显对她如此信任,回头一定扇他几个耳刮子,叫他长长记性。
孟冉慌张又咬牙切齿的表情,引得苏青越“喷嗤”笑出声来。
两人正说话间,那个叫萧崇玉的少年匆匆走来,说道:“公子,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萧崇玉是个不错的少年,生于济城,父母兄弟死于战乱,奶奶将他藏在米缸里才幸免于难,
自此靠着祖上留下的几十亩田产度日,后来与金显一起在县学书院读书。
时光书城大火后,对孟冉十分膜拜,直到前些时日,萧崇玉唯一的亲人奶奶过世了,这才被金显叫来竹山小院来。
“好,我这就去看看!苏兄可随我一起进去看看!”孟冉答道。
“看什么?”苏青越奇怪的问道。
“一个伤者!”
见他神神叨叨,好奇心升起来,苏青越跟着孟冉的步伐进了房间。
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女孩,发丝凌乱,面色惨白,还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