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晃,竟过去了二十三年。
老管家颤抖着身子从四楼下来后,便坐在床边,再也入不了眠。他拿出许久未抽的香烟,燃上一根。
在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眸仿佛穿越了悠悠岁月,回到了二十三年前。彼时的他,正值四十七岁的盛年。作为第一批入岛的人,记忆中的画面依旧鲜活。
那时,登岛并非意味着踏入死亡的囚笼,众人皆能轮流享受放假归家、与亲人团聚。
那年的二爷不过十岁,这座岛屿则是嵘太爷送给重孙的幼学礼。
而他,任雪山,乃是太爷老宅中最普通的洒扫工人。他不知道太爷看中了他哪里,竟将他放到萨蜡安岛,当了管事。这也是二爷为什么一直不动他、即使他早已年过古稀,依旧让他掌管着岛屿的原因。
一开始,在萨蜡安岛工作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儿。
二爷年岁小,需得在岸上完成学业,往年也就放假才会回岛上玩上几日。那时候的佣人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安稳度日便可。
可后来,随着二爷长大,嵘家内斗愈发明显。
二爷十八岁那年,嵘家一旁支买通岛上的佣人,给二爷下了毒。那时候的嵘家太爷刚刚故去。
嵘莲中毒,他的父亲嵘华,彼时的嵘家家主震怒。待他查清缘由后,不顾同根,直接将那个旁支全部血洗。
他能理解老爷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当年大爷就被
“嘶~”思绪止住,老管家痛呼出声,他低头一看,原来是香烟燃到他的手了。他将剩余的烟灭掉丢进垃圾桶里。
关于人员分配,他要重新部署。
按照二爷的意思,城堡主宅,估计短时间内都不会让男佣靠近了。
老管家将老花镜拿下,按了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主宅之前其实是女佣在洒扫,可某天他进二爷房间时,竟发现女佣在偷闻二爷的贴身衣物。唯恐二爷发现,他只好悄无声息地将其全部换掉。
可他实在是没想到,不仅女人对二爷动心思,就连
“咳咳咳!咳咳咳!”老管家气得咳嗽起来,真的是世风日下!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又过了几日,在宋卿的不断针灸与调理下,姜茉莉的身体已经大好。
这天中午,大海仿若一块巨大的蓝色绸缎,平铺至天际,风平浪静地没有一丝褶皱。海鸥舒展着双翅,发出清脆的鸣叫。
“宋医生,要不您去休息,我来打扫。”姜茉莉试图接过宋卿手中的铁铲。
宋卿被热得俊脸泛红,他止不住地用手扇风,无奈道:“啊,和你说了很多次了,别宋医生宋医生的叫,叫我宋卿吧!还有,虽然你看上去已无大碍,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好生休养着吧。”
“可”姜茉莉还想继续说什么,便听见门外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茉莉!宋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小六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从门外跑进来。
姜茉莉和宋卿看过去。
宋卿安抚她道:“别急,慢慢说。”
小六将手中领来的饭食递给茉莉,她大喘着粗气:“昨夜,主宅出事了。”
宋卿面容一沉,正色道:“怎么回事?”
小六跟做贼似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我刚刚去领饭,听小四说,昨夜处置了一个男佣。”
宋卿眯起那双桃花眼,迟疑一阵,缓缓道:“想来不是什么大事,不然的话,不可能不叫我过去。”
小六点头:“也是,若二爷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怎么可能不叫你过去,还让你在这铲屎拖尿。”
宋卿:“”好了他知道了闭嘴吧。
待宋清前去用午膳后,小六一把拉过一旁的江茉莉,确认四下无人,她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机会来了。”
姜茉莉神色一紧,忙问:“什么意思。”
小小六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小四和我说,他爷爷准备给主宅里的男佣,全部换掉!你想啊,那些人一旦被换了,那谁会补上。”
姜茉莉看着小六,略一迟疑,轻声试探:“女佣?”
“bgo!”小六兴奋地打了个响指。
姜茉莉却愁容满面:“可我的身份该怎么办呢?”小六拍着胸脯,自信满满:“你放宽心,我早有应对之策。”
下午三点,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古堡前的空地上。
老管家身姿笔挺,表情严肃,他目光如炬地将古堡里的女佣们召集在一处。看着眼前这群人,他眉头紧皱,眉心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前些日子,她们还是清一色的质朴模样,面容乖巧温顺,行事低调而内敛,如同古堡中默默绽放的苔花,不引人注目却自有一番安然。
可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跟变了样子似的。有的将头发编了个花儿出来,有的将佣人服改得紧紧贴合在腰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