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所言极是,但朕如今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魏贤沉思片刻,道:“陛下,此二人如二虎相争,臣料想不久,林将军参徐王爷的急报也会送达。”
“此困境如何破解,还望魏卿赐教。”
“陛下可还记得青州王之前的奏请?”
“你是说御驾亲征?”
“正是。陛下若至青州,遥领兵权,三军士气必振,莽族也不敢轻举妄动。”
云天飞点头,但神色依旧凝重。
魏贤见状,继续劝道:“陛下可率八路郡王随军,举全国之力,何愁大事不成?若有变故,也可让诸侯冲锋在前,成则有功,败则无过,此乃两全之策。”
“但若九路守军皆撤,九地生变,又当如何?”
“陛下勿忧,九州之内,能乱者不过江湖草莽,此诚不足为虑。
李辰轩闻言,并未立即答复,只是在殿内踱步。半晌后,他坐回龙椅,轻叹一声。
“唉,看来只能如此了。但魏卿,朕何时出兵为宜?”
“龙巡之事,需问过钦天监再做决定。”
“钦天监自张天师去世后,便群龙无首,还能指望他们什么?罢了,魏卿替朕去问一问吧。”
“臣遵命。”魏贤说完,缓缓退出大殿。
走出宫殿,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他站在台阶上,望向四野,一片苍茫。
钦天监内,张天师去世后,接任的是一位年轻的小道士,名唤吕逸。
吕逸年方十六,却显得颇为老成。他因读书过多,眼神不佳,每次接物都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因此,当侍从禀告魏贤来访时,他正埋头阅读经书。等他抬头,魏贤已站在眼前。
“魏大人?”吕逸连忙起身相迎。
“真人,魏大人在你身后呢!”侍从提醒。
吕逸转身,见魏贤面露无奈,连忙致歉:“徐大人,失礼了。我这眼睛自小就不好,请您多多包涵。”
“无妨,无妨。吕真人,可否与我对弈一局?”魏贤笑道。
“正有此意。”吕逸点头,唤人摆好棋局。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吕逸几乎把脸埋在了棋盘上。他未抬头,只轻声说:“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侍从们应声退出,屋内只剩魏贤与吕逸二人。
“徐大人,此番来访,怕是不仅为了对弈吧?”吕逸问道。
魏贤听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吕真人名声在外,棋艺超群,我特来请教一二。”
吕逸轻轻摇头,手中白子轻轻落下,棋盘上两人攻防交错,六十二手后,白子已成包围之势,黑子无力回天。吕逸再落一子,彻底封死了黑子的活路。
魏贤沉吟片刻,无奈地苦笑,将棋子收回盒中,轻声赞叹:“真人年轻有为,棋艺非凡,实属难得。”
吕逸并未回应魏贤的夸赞,而是自顾自地说:“此局中,徐大人第十四手有机会取胜,三十二手可寻转机,五十一手尚可谋求和局,但三次机会均被错过,大人似乎心有旁骛。昨夜我观天象,紫微星暗淡,太白星耀眼,恐怕西北又有战事,大人此行是否与此有关?”
魏贤眼神微眯,坐直了身子,捻着胡须笑道:“小真人洞察秋毫,不输老天师。实话告诉你,我奉皇命而来,皇上欲御驾亲征,想请你选定出征吉日。”
吕逸闻言大惊,连忙摇头拒绝:“不可!此时绝非出征之时!”
“哦?这是为何?”魏贤追问。
吕逸叹息道:“紫微星不明,乃大凶之兆。加之天人交战赤龙岭,斩断大乾龙脉,预示着国运将衰。此时御驾亲征,皇上安危难测,国家更有覆灭之虞。”
魏贤面色一沉,严厉警告:“吕逸,国家大事岂容你妄言?今日之谈,你知我知,若泄露半句,你难辞其咎!”
吕逸沉默片刻,低声回应:“小道明白徐大人的教诲,只是……”
“天命难违,但求有德之君。你只需选定吉日,其他勿要多问。”
“若圣上决意出征,何时皆非良辰。既如此,不如待正月过后。”
“好,钦天监之事你要多加留心。你虽为真人,但宫中复杂,需谨慎行事。若有不解,可来问我。”
“多谢徐大人指点。”
“客气了,叫我先生就好。棋盘上我虽不如你,但人情世故你还需多学习。叨扰了,我该告辞了。”
“小道送先生。”
“不必,记住专心天文,其他勿理。明白了吗?”
“小道明白先生的教诲。”
交代完毕,魏贤离开钦天监,直奔宫门。门外积雪深厚,京州之地已如此,北荒更可想而知。
刚走出不远,一名太监悄然靠近。
“徐大人……”
“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