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哉, 自从陈家人开始从事吃食小摊小铺行业后,陈家人的厨艺水平都几欲飞升。
从上到下,做饭的好吃程度都提了一个等级。
当然, 细究起来, 这跟当初陈延同家里的姊妹一起试菜也有些关系,他用后世的眼光搭配组合和许多当今人觉得不是‘调料’的‘调料’, 有的滋味十分特殊、有劲儿, 让陈家的美食有了许多不同的风味。
如当下, 丰盛的佳肴做好, 即使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程瑞也觉得滋味甚好。更别提没见过什么美食世面的叶问了。
但在人前,他的仪态非常好, 即使夹菜略快, 也不显奇怪。
席间,李银花和陈多富例行谦虚, “都怪陈延回来不提前说,来得突然,家里粗茶淡饭,也没几个菜,你二人多多包涵……”
“哪里。”程瑞立即接话,“今日的菜已经极为丰盛了。”
叶问明白, 现在到交流感情的时候了,他暗自咽下嘴里的香辣鱼, 原本清淡的唇带了些微红润的颜色, 他顶着一张清俊出尘的脸,毫无负担地夸起陈家夫妇, “今日也怪我与程瑞突然上门, 劳烦叔叔拖着病体为我们买菜, 婶婶手艺极好,做的菜称是佳肴也不为过,怎能说是粗茶淡饭。”
谁不爱听夸人的话呢!
特别还是这种满脸写着俊美的贵公子一脸真诚地夸人!
李银花捂着嘴笑得几乎花枝招展,“叶问可真会说话!婶婶都要当真了!”
“这一切都是叶问的肺腑之言。”
李银花:!
“添菜添菜!大家多吃点!”她满眼笑意朝着叶问说话,可见是对这个后生满意极了。
陈延/程瑞:……
啊,又见识了大哥的多面性。
寒暄完吃的事,李银花问了陈延一些与书院相关的事情,陈延挑拣了一些有趣的事说给家里人听,虽未参与岳山书院的生活,他们也津津有味。
说到那些肉干和辣酱消耗极快时,陈延看了叶问一眼,但对方的全副心神都在菜上,完全没听到他的暗示。
陈延:……
“那些东西吃太多也不行。”李银花蹙眉,“原是听你说食肆里的菜寡淡,带去给你调调口味的。”在李银花心里还是要多吃点新鲜东西才行。
“你可不能控制不住自己,我看每个月还是少带一些……”
“婶婶。”她话未说胡,一个清冷的声音便插了进来,李银花侧目,便发现叶问正在看着她。
“说来惭愧。”叶问略略低头,看着是有些羞赧的样子,“延弟的辣酱和肉干消耗得快,实乃我与程瑞也沾了些光,延弟最为克制,吃的最少,是我吃得多些才不够的。”
啊这?
李银花看了看叶问的脸,再看看自家儿子的样子,有点不信这东西是叶问吃的,不过那些量要是三个人吃,吃一个月确实不够,她连忙道:“才那点东西,三个人吃,哪里有吃得多人呢!”
“陈延也是,不早说东西不够,我们可以多备点……”
叶问内敛地笑了笑。
只有叶问一个人成功的世界达成了。
总之,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叶问和程瑞都有些饱,就坐在饭厅里消食,陈多富则作为陪客同他们讲讲话。
陈延因为有些事儿要跟李银花说,就去了后厨。
“娘,先别洗了!”陈延道:“我有事跟你说。”
“怎么了?急匆匆的,不跟你同窗聊天,来娘这儿了。”李银花擦擦手。她刚抬起头,陈延就把要去官牙买人的事儿说了。
去买个人,在李银花的耳朵里就相当于家里要有婢女奴仆了,婢女奴仆,在她的印象里只有特有钱的地主家才能有的,“这哪行!我们寻常人家,哪里供养的起人!”
“娘,你放心,买的起。”方才陈延已经问过程瑞了,对方虽然记不太清实数,但约莫就是二十两银一个死契,这些钱,陈家还是可以拿出来的,“你看,二十两银子买个人来,跟爹轮换着做事,秀秀也可以省下来半天功夫。”
“她之前不是想学绣艺,天天围着摊子哪有时间出去?”
自己苦点累点没关系,但李银花不想秀秀也这么累,听到这个好处,她的确有些意动了,“真只要二十两?”
“应当就是这个价,娘你尽快去官牙看看吧,多个人家里也松快一点,能多卖点东西,不会亏的。”
“行行行,真是管家公,人还在书院里,还天天管着家里。”李银花嘁了一声后又叹气,“本来攒了银子是想换个住的地方,现下要是去买人,院子又不能换了。”
陈延想着这里的环境和同坊市的距离,心里也叹了口气,“娘,总归人还是能生钱的,院子迟些我们再换掉。”
“再等等吧,前些天你伯娘发了信来,说壮哥儿明年有意考秀才!要是壮哥儿考上了秀才,肯定也要来江南府的,到时候娘这边就有人了!”真有那个时候,就大家合伙租个铺子来开,重现川安县的好生意,就不缺银钱了。
听闻此事,陈延也露出笑来,“若是明年能同他再见就好了。”
“好了好了,你快去堂前陪你的同窗吧,别总待在后面。”
“他们有爹陪,我先去一下秀秀房里,待会儿再过去。”
让秀秀待在房中,其实有些避嫌的意思。
其实陈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但在这个时代,有时候容不得他觉得。
推开木门,小姑娘正趴在床上,听到声她立刻爬了起来,瞅见是自己的弟弟后才松了口气,“怎么不敲门啊,我还以为是娘呢。”李银花要是看到她这个样子又要开始唠唠叨叨了。
“我和他们马上就要回书院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出去走了。”
“这倒不着急,一天半天不出去逛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