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样有用了。
可打狗不论武器,多的是东西能用。
谢楼其实并不集中在账本事上。
他来边疆自然还有另一目的。
“孤在寻两人的下落。”
兰序的背脊一顿,寂静这一刻在屋内显得极其漫长,谢楼甚至只是轻飘飘的说了这个数目,没有任何详细的细节。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他口中的两人究竟是谁。
许久,兰序才终于缓缓对上那双漆黑的黑眸,恭敬的拱手说道,“殿下,兰序不才,但恰好兰家百年根基就在这里,找人并不困难,但寻找这两人的下落还需更多细节与样貌叙述,”
他颔首,宛若书中君子翩翩有礼在众人眼中浮现,“还请殿下屏退屋内所有不相干人等,与兰序描述。”
这是兰序先前一模一样的请求,在最初进屋时得到了座上青年的拒绝,因为彼时的他并没有任何资格提出要求。
但如今——
“都退下。”座上的青年命令回荡在屋内所有人耳畔里。
“是,殿下。”屋内所有人都应声回道,就连葡萄也不例外。
婢女们缓缓将内堂的帷幔拉起,逐渐将内堂的一切都展现在外,兰序静静的屹立在外,注视着所有人一一离开。
他的身影颀长,站在那里如松如鹤,甚是好看。
葡萄不由多看了两眼。
只是一眼,她就别开了目光。
他还是那个兰序呢,如月的世家公子。
葡萄心里想道。
这样就很好。
他做他的世家公子,她有她的一方小天地,他们各不相干,各走各的道路,永不相见。
帷幔几乎就要被两旁的婢女们收起,再不走快点,她的脸可就要被看到了。
葡萄连忙说道,“殿下,妾身也告退了。”
话音刚落,少女便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掌便扣在了葡萄的腰上,不待她反应过来,她便被揽回了青年的身边。
“怎么不和兰序公子打个招呼?”
男人的声音淡淡对从她的头顶上传来,似是几分无奈又似是几分责备,“你这样,难怪人家要说你。”
呜。
青年揽着她耐心的教导,像是温柔的主君教导着自己年岁不大,却恃宠生娇的爱妾,“凡事都要讲究礼貌。”
“下次不许这样了。”他温柔的说。
……这种事原来还有下次的吗?
她可不想再有了。
葡萄想要躲藏,可帷幔已经被婢女们拉起,葡萄无处可躲。
比起这个,更致命的是,原本隔着帷幔看到的颀长身影,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模糊,可此时她眼角的余光清晰的看到对方衣裳的颜色与纹路。
那袭上等的白衣云裳金边衣袍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更加直观感受到金丝边的淡淡金光。
葡萄只是一抬眼,就与大堂中的男人四目对视,彼此都看得真切。
对方凝视着她,目光从茫然疑惑到了后面的震惊。
“……葡萄?”兰序的声音在屋内不可置信的回荡。
先前只是隐约感到的熟悉感,在此时终于有了确切的答案。
葡萄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谢楼是故意的!
先前他问她,是否与兰序认识时,她说不认识,她踌躇的不确定他是否相信她的回答。
她现在知道答案了。
他并不相信。
从一开始就是不相信。
“怎么了?你们认识?”男人的语气带着假惺惺疑惑。
“孤方才还问爱妾是否与兰序公子相识,她说与公子并不相识呢。”
兰序的面色一顿。
青年面色疑惑,看向身旁的小姑娘,问道:“孤说的不对么?”
青年修长的手指在旁人丝毫看不到的角落处,来到了小姑娘的后脖颈处,冰冷的指尖捏住了她脆弱的后脖颈。
葡萄的背脊一僵,双肩可怜的颤栗,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
弱小小动物本能感知到危险的预感,她想要求饶,可是却并没有给予她机会。
“葡萄,你方才是怎么回答孤的?”
屋内火光明亮温暖,几乎全都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依旧站在主座,依旧仿佛是初见时的模样,笑盈盈的,唇角常带着笑意,看起来温煦俊美。
若是不知晓的都会下意识认为这是一个很富有礼貌涵养的贵公子。
是一个脾气很好很好的贵公子。
最初的葡萄也是这么想的。
葡萄想,爱笑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呢。
可事实狠狠给她上了一堂课,爱笑的人里也有很坏很坏的人,比如……他。
她只能看着青年恶劣的玩弄着她的后脖颈,笑盈盈的与她轻声说道,“孤的好葡萄。”
呜。
葡萄感觉全身颤栗。
他分明是在笑着,但是比某些冷笑时刻还要来得危险。
他在生气。
生气她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