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将我召回京的?”
“要真是这样,你该怎么办?”
贾琦静静地望着他。
毛文龙又怔住了,望着贾琦,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军营之中最忌讳首鼠两端之人。”
“不后悔?!”
贾琦斜了他一眼。
毛文龙苦笑了一下,“此刻宫内已经知道我登门拜访一事。”
说到这里,他抬头望了望门外的天空,笑道:“况且我还和薛家联了姻。”
贾琦一面吃茶,一面念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武将要想升迁还是要有过硬的功绩才可,就是陛下都不能开这个例。”
毛文龙:“部堂可是打算带我南下?”
贾琦慢慢又望向了他,接着摇了摇头,“用不着。再说了,你是兵部行文召回来的,面子上不能太难看。否则对于你以后的升迁、叙功不好。
禁军和京营你就不要去了,步军衙门左五营统领一职空了出来,你暂时先担着。”
“这...”
毛文龙迟疑道:“内阁与兵部会同意?”
他在兵部可是听说了不少事情,其中就包括贾家放弃了京营和左五营的兵权,皇室和内阁好不容易拿到手,怎么还会让出来。
“兵部那边你不用担心。”
贾琦端起茶碗,吃了一口,“至于内阁,呵,会同意的。”
“多谢部堂。”
毛文龙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站起来躬身道。
贾琦点了点头,“做好自己本职即可,不用特意关照贾家的人和事。”
毛文龙想了想,还是答道:“是。”
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来时云鹏在蓟州纵马伤了人,对方是当地乡绅之子,据说和内阁某位大学士沾着亲,最后还是永宁侯谢靖出面说和此事,赔了五百两汤药费。”
“哦?”
贾琦一愕,“他可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毛文龙:“兵部行文核查武库,蓟州至今没有递交账册。”
贾琦:“空了多少?”
毛文龙抬头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近三成!”
“...”
贾琦怔怔地坐在那里,良久,叹息一声,“蓟州不是宣府和太原,报战损都报不了这么多。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之前支援苏尼特部部的武器甲胄全是宣府出的,这个内阁是有存档,经不起查。”
说到这,贾琦脸上浮出了忧色。
见状,毛文龙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方开口,“可是朝廷这边出了什么变故?”
“南安郡王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怎么?”
贾琦望着他,外面人只知道南安郡王战败被俘和其长子牧启元承袭爵位之事,根本不晓得这背后的权力博弈,皇帝眼馋九边兵权,内阁也想适当削弱勋贵的实力,二者一拍即合,好在南安老太妃是个做事果决之人,否则真可能被皇帝和内阁趁机拿下一镇兵权。
永宁侯谢靖这是亲自把刀递到了皇帝手中,武库空了三成,根本补不了,何况蓟州距离神京不远,边上还有个山海关总兵长宁侯陈怀,此人可是皇室铁杆拥护者,对了,吴贵妃的弟弟吴三贵就在那边军营中打拼。
此事瞒不住,皇帝已经发了火,兵部也行文责问与几个军镇,拖不下去。
想到这里,便反问道:“如果内阁与陛下知道了此事,会如何?”
“丢失武器甲胄本就是重罪,何况还是倒卖了这么多,估计会尽夺官阶、禄荫...”
毛文龙沉吟道。
贾琦笑了一下,“你太小瞧内阁的野心了,再说,还有陛下那边,嗨,一言难尽!!”
顿了顿,又道:“宁夏镇也是这个样子,老国公的意思是让他自交辞呈,尽量保全自身不牵连到其他几家,如今蓟州也是这么个情况,不好搞啊!”
毛文龙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久缓不过神来。
就在这时,贾琏出现在了月门边上,贾琦没有理会他,只挥了挥手,又对着毛文龙扬起双手拍了一掌。
毛文龙微微一怔,接着望向月门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很快又收敛了,转望向贾琦,“永宁侯那里还打算让部堂给句话呢!”
贾琦沉吟片刻,微微一摆手,“此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知会镇国公几人一声,至于其他的就没办法了,我这一两日就会南下了。”
毛文龙只是默默地听着。
“我们走吧。”
贾琦站起身来。
.....
文渊阁一片沉默。
“勋贵多纨绔!”
孔方岩有些不服气道:“治理地方还得靠文官。”
刚说完这句,旁边的孙玉麟叹了口气,“那是军镇,不能以常理来评论。”
吴邦佐也接言了,“九边军镇是为了防备北方异族而设立,必须时刻保持着战力,文官不成。”
孔方岩:“事情都成了这个样子,该怎么办?”
孙玉麟:“既然他主动上了请罪折子,削职罢了。”
“不行。”
孔方岩提高了声调,“拿人!追赃!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群人,否则此风气一开,军中腐败之风将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