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滞涩都随着这点愉快慢慢散了……
“阿嚏!”
矮榻上的容灼大概是有些冷。
京郊的深秋夜里很是寒凉,他如今身上只盖了薄毯自然不够。
“过来睡吧。”于景渡道。
“不行,你病着呢,会压到你。”
“睡那里会着凉。”于景渡又道。
“没事,天都快亮了。”容灼吸了吸鼻子道。
他话音一落,便闻一阵窸窣,只见于景渡竟直接掀了被子下了床。
不等容灼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让人省省心。”于景渡随后掀起被子进去,贴着榻边躺下了。
“你今天吐血了,竟然还这么有力气?”容灼一脸惊讶道。
“我伤的又不是手和脚。”于景渡侧过身看着身畔的人,昏黄的光线中,小纨绔显得比平日里更乖顺,一双眼睛如从前般清澈明亮,对他没有丝毫的设防。
“睡觉。”于景渡伸手虚掩在他眉眼间,对方很配合地闭上眼睛不在说话了。
半晌后,耳畔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于景渡这才慢慢收回了手。
两人离得近了,他能透过薄薄的寝衣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鼻息间也萦绕着少年身上熟悉的淡香,这让于景渡一颗心也跟着慢慢放松了下来。
后半夜,他躺在容灼身边终于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一早,于景渡的气色已经慢慢恢复了些许。
容灼见他看着不像昨日那么让人担心了,便开始惦记着回去上学了。
毕竟他来江府是偷偷来的,若是一直不回去,难免要让人怀疑。
江继岩原本是盼着快些将人送走的,但是见到他们殿下在容小公子的陪伴下恢复得这么快,顿时就动了歪脑筋。
“容小公子,要不你再多留两日?”江继岩劝道:“你也知道,青石这病挺棘手的,他平日里连药都不愿喝,也就是你在这里,他好得还能快一些。”
容灼惊讶道:“他为何不喝药?”
“嗨。”江继岩见容灼担心,便就势道:“人活在这世上,若是没什么念想,自然就活得敷衍一些。青石啊……他有点自暴自弃。”
容灼拧了拧眉,“他如今不是跟着宴王吗?怎么叫没有念想?”
“男人走到这一步……你懂的。”江继岩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容灼闻言还真“懂”了。
他一直以为青石不在意自己身份,现在想来似乎不是。
所以沦落风尘一事,一直都是青石心里的疙瘩?
偏偏他身边的男人,江继岩和宴王,一个是他的老主顾,一个是他现在的……
也就容灼自始至终没将他当做小倌看待,始终以礼待之。
这么一想,容灼便理解了江继岩的意思。
屋内,于景渡立在窗边,轻咳了两声。
他身边的桌上放着刚熬好的药,只不过他看上去没什么想喝的意思。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转头看去,便见小纨绔拎了个食盒进来。
于景渡一怔,目光登时亮了。
“江少卿说会替我找个借口遮掩过去,不会叫人起疑。”容灼往桌边一座,笑道:“我等你再恢复两日再回京城。”
于景渡点了点头,眼底染上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笑意。
容灼陪着他吃了点东西,又看着他喝了药。
晌午,容灼将廊下的躺椅搬到了外头,拉着于景渡晒了会太阳。
深秋的阳光落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让人心情也跟着变得有些灿烂。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容灼转头看向他,“你既然那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跟着宴王殿下?”
于景渡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江继岩这王八蛋可能又在容灼面前胡说八道了。
容灼见他不答,忙道:“不想说也没事。”
“你想听,我可以说。”于景渡看向他,“你对宴王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他从前似乎不太受宠,被送到边关待了好多年。”容灼道,“我还知道,他想干掉太子,自己当皇帝。”
于景渡闻言吓了一跳。
他一脸惊讶地看向眼前这个不知避讳的小纨绔,想教训几句让对方在外人面前慎言,免得惹祸上身。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容灼只会在他面前说这些。
小纨绔不是不知避讳,只是不避讳他。
念及此,于景渡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了点异样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这些?”
“感觉吧。”容灼翻了个身兴致勃勃地道:“不瞒你说,我觉得宴王殿下很有真龙天子的气度,一看就是干大事儿的人。”
不等于景渡反应,他又道:“虽然他毛病也不少,但不像太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