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灼?”段峥一把攥住容灼的手腕,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说着扶着容灼做回椅子上,口中忍不住嘀咕道:“今天在酒楼的时候我就见你不大对劲,是不是生病了?”他说着伸手去摸容灼的额头,又道:“不发烧啊。”
容灼茫然地看着段峥,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耳边也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东西似的,将外界的声音都隔绝了。
还是段父率先反应过来了什么,将段峥拨到了一旁,示意他闭嘴。
段父此前虽不知于景渡和容灼的关系,但见容灼这反应就意识到两人定然交情匪浅。
再联想先前在江府时那个和容灼整日同进同出的青年,他心中便隐隐有了个猜测。
彼时他就觉得那青年气度不凡,且看着身份比江继岩还要高……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心思缜密活络,可不像容灼那么单纯。
诸多信息交汇,再加上容灼今日来找他说的那件事,他几乎几个念头之间就猜到了于景渡的身份。
“小灼。”段父一手按在容灼手背上,语重心长地道:“宴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眼下正是紧要关头,你不能乱了分寸。若你乱了分寸,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
“舅舅。”容灼开口,声音稍稍有些哑,“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见他吗?”段父道:“这个节骨眼,你若是与他在明面扯上了关系,后头你再去做那件事,只怕就不可行了。”
容灼那个打算博的就是皇帝一个念头。
正因为他与宴王没关系,皇帝才会相信他,继而猜忌太子。
若皇帝知道了他与于景渡的关系,这个计划就彻底失去了先机,反而可能会弄巧成拙。
“舅舅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容灼这会儿稍稍冷静了些,“我会沉住气的。”
他说罢朝段父行了个礼,而后便离开了段府。
“小灼……”段峥不大放心,还想跟着他,却被段父拉住了。
“你别添乱,这两日也别到处乱跑了。”段父道。
“不是,爹……小灼到底怎么了?”段峥不解道:“我说宴王不行了,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咱们在江家的庄子里躲了那么久,都是仰赖宴王殿下。”段父恨铁不成钢地道:“宴王不行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你这脑子里头一天天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说着不轻不重地在段峥脑袋上敲了一记。
段峥吃痛捂着脑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随后,段父又按着段峥给他好好上了一课,免得他来日出去胡言乱语,惹来麻烦。
小半个时辰后。
易容后的容灼出现在了江继岩的面前。
江继岩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他,直到看到少年微红的双目,他才反应过来。
“这么快就想通了?”江继岩道。
“没想通。”少年开口,声音有些发闷。
“没想通你打扮成这样?”江继岩不解。
“没想通,但是我想见他。”
容灼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他想好的事情向来都是第一时间就会付诸行动。他不喜欢拖拖拉拉,也不喜欢逃避现实。
之前他不吵着要去见于景渡,是因为他相信对方会安然无恙。
但今日从段峥口中得知对方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好时,他就按捺不住了。
江继岩无奈叹了口气,去找了件护卫的衣服给他,让他换上。
容灼很听话地换上了衣服,那护卫的制服是修身的窄袖武服,穿在少年身上将他劲瘦的腰线勾勒得十分清晰,倒是多了几分与平日里不大一样的气质。
这么一来再加上□□,只要他不开口,还真是很难认出他来。
“提前说好了,他如今在宫里,人多眼杂,你要克制住情绪,别给我惹麻烦知道吗?”江继岩道。
“嗯。”容灼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乖顺。
江继岩又朝他说了些在宫里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以及应对方法,这才带着他进了宫。
容灼这是第一次进宫,所以十分紧张。
他跟在江继岩身后,走路时都恨不得同手同脚。
尤其江继岩给他的这身武服并不厚实,他外头也没批披风,所以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有点冷。
江继岩见他如此,便找了个话题,试图缓解一下他的紧张情绪,“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决定来看他了。”
“生气和来看他又不冲突。”容灼道。
江继岩一瞥少年,“还在生气?”
“你觉得我不该有情绪?”容灼问他。
“这倒不是,坦白说,你比我想像中冷静多了。”江继岩道。
容灼今日的表现,在他看来已经不足以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