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说,在让他心里难受这一块,小纨绔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整个寻欢楼只有花姐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于景渡道:“青玉只在你的房里见过我一回,后来我假死的时候,花姐替我圆了身份,所以花楼里的人都以为这里确实有个新来不久且不怎么见人的小倌儿,叫青石。”
容灼没想到他竟会将事情朝自己说得这么清楚,略有些意外。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朝我问,我都会告诉你。”于景渡道。
“我……”容灼被他这么一说,倒是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我当时误会了你的身份,你为什么不解释,还陪我……演戏?”容灼说到此处,又觉得有些窘迫,脸都不由红了,表情也带着几分委屈,“你要是说清楚了,哪怕编个别的理由,我也不会纠缠你了。”
于景渡被他这么一问,也有些答不上话了。
他当初难道编不出理由搪塞容灼吗?
无论软的硬的,只要他愿意,将对方打发了应该并不难吧?
大不了他换个地方,离开寻欢楼,整个京城不至于没有能让他落脚的地方。
可他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澄清,而是让花姐替他圆谎呢?
于景渡想到初见时的容灼,一袭红袍的少年面带薄红,看着单纯又无辜。
少年当时站在那里,将满满一荷包的金叶子放到了他面前,说要替他赎身。
明明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只是借了个地方又借了条手帕,小纨绔就将全部身家扔到了他面前,怀着劝人从良的单纯心思,要救他“脱离苦海”。
于景渡想到这一幕,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有点心动了。
毫无理智的,不讲道理的,莫名其妙就被小纨绔吸引了。
少年像一束光,猝不及防照进了他晦暗的人生。
他舍不得将对方赶走,只能任由自己越陷越深。
所以此后他才会对少年百般纵容……
“王爷?”容灼小声唤道。
于景渡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容灼,心中巨浪翻涌,面上却平静无波。
“或许我就是……想让你纠缠呢?”于景渡道。
容灼拧了拧眉,只当他在揶揄自己,便垂着脑袋不理他了。
与此同时,于景渡带着容灼出现在京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子耳朵里。
太子早前便一直在猜测容家父子的去处,如今骤然听闻此事,着实冲击不小。
“容灼和于景渡在一起?”太子朝探子问道:“你没看错吧?”
“属下不会认错的。”探子道:“宴王殿下带着容小公子先去江月斋用了饭,又去了茶楼听话本,最后还去寻欢楼喝了花酒。”
太子拧眉道:“怎么可能呢?他们两个怎么会搞到一起?”
“属下看宴王殿下对容小公子颇为在意,在街上时容小公子吃东西冻得手冷,宴王殿下还替容小公子暖手呢。”探子道。
“什么?”太子闻言险些笑了,“不可能,于景渡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这些年他对于景渡的了解比对自己还多,那家伙一直独来独往,别说给人暖手,只怕一般人近身他都要不高兴。
“是真的。”探子道:“属下还看到宴王把容小公子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吃了。”
太子闻言表情更加复杂了几分,像是怀疑,又像是迷惑。
但是很快,他的神情就变了。
“本王记得……他回京之后好像去过两次国子学吧?”太子问道。
“是。”一旁的门客道:“两次都是见季修年。”
太子在屋内踱了几步,“难道他一早就和容灼搭上了?”
“殿下,这并不重要。”门客提醒道:“关键的问题是,容小公子为何现在会与宴王殿下在一处?他先前进宫是为了什么?又是因何被送到大理寺关了一日。”
太子有些烦躁地深吸了口气,而后看向探子,“你说于景渡帮他暖手?”
“是。”探子道。
“两个大男人,平白无故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亲近的举动,若是换了旁人倒还好,于景渡这人孤太了解了,他不可能与人这般亲近。”太子道。
“这个容家的小公子,好像是个断袖吧?”一旁的门客提醒道。
“是,他先前在寻欢楼就包过小倌。”探子道。
太子想起容灼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面上闪过了一丝异样。
“殿下,此事说来说去也无伤大雅,就算他们真有什么,闹到陛下面前又如何?”门客道:“宴王又不可能为了他不娶妻生子,只要他不耽误宴王殿下的子嗣,陛下多半不会理会此事。”
“那就看是怎么个闹法了,父皇最爱面子,他可不会喜欢自己的儿子与朝臣之子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