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他急坏了。
一开始,于景渡还说服自己,八成是容庆淮又拘着人不让出来吧。
但后来他越想越不对劲。
容灼明明已经知道他要上前线了,按理说应该珍惜现在他留在京城的每一天才对啊?怎么竟然比从前更疏远了呢?
难道是不高兴了?
于景渡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的经过,发觉容灼似乎真的有点不大高兴。
看来是跟他置气呢,气他非要抛下自己去前线。
于景渡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因此一整日都有些坐立不安的。
“殿下。”黎锋朝于景渡道:“今日派去容小公子身边的探子回消息了。”
“怎么说?”于景渡问。
“说容小公子一早起来去了段府,直到接近午时才出来。”黎锋道:“后来容小公子和段峥一起去了江月斋,见了一趟宋明安和苏昀,四人一起用了午饭,然后又去了茶楼,直到黄昏时才散了。”
于景渡:……
听起来生活还挺丰富。
“他现在去哪儿了?”于景渡问。
“去了宅子里。”黎锋忙道。
于景渡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文书一扔,“本王出去一趟。”
“殿下,天还没黑透呢。”黎锋提醒道。
于景渡深吸了口气,只能暂时将心底的烦躁压下。
当晚,夜深之后于景渡才匆匆去了宅子里。
他到了宅子的时候,发觉容灼屋里的灯还亮着,大概是在等他。
于景渡接连几日没见着人,一路上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他进屋之后,却见容灼趴在书案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一支墨迹未干的笔。
他自和容灼相识之后,还没见对方这么“用功”过,有些好奇,于是凑到书案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他便怔住了,因为被容灼压住了半边的那页纸上,列了一长串的问题,无一不是关于戍北军的。
于景渡满脑子的想法登时散了大半,剩下的只有酸酸涩涩的心疼。
他俯身小心翼翼将容灼抱起来,慢慢走到榻边放下。
他不知道容灼这几日在做什么,但显然对方并不是在与他置气,也不是在闹别扭。
于景渡半跪在榻边,看着少年熟睡的脸,心里满是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纨绔这几日好像是消瘦了。
他一手轻轻抚过容灼漂亮的下颌骨,感觉那里的轮廓比从前更分明了。
“嗯?”容灼似有所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少年眼底先是带着点刚睡醒的茫然,但很快就染上了笑意。
“我怎么睡着了?”容灼伸手勾住于景渡的脖子,凑上前主动索了个吻。
于景渡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低声道:“累了就睡一会儿。”
“不睡了。”容灼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下了榻走到书案边,取过那张尚未来得及写完的纸,“我攒了好多问题要问你呢,一会儿别又忘了。”
于景渡看着他问,“这几日你在忙什么?”“大事。”容灼朝他神秘一笑,眼底还带着点未曾褪去的疲惫,“要不你猜猜吧。”
于景渡想起他那张纸上列的一堆问题,“你突然间对戍北军这么好奇,不会是想从军吧?”
“不是。”容灼走回榻边,盘膝坐在于景渡身边,“我这样的从军也是浪费军粮。”
“你打听的事情很多都是和军需有关系的,难道想让你舅舅搞点银子犒军?”
“不是!”容灼笑道:“不过有点接近了。”
容灼大概是这两日的进展比较顺利,心情看起来不错。
他拉着于景渡的一只手,忍着笑道:“我舅舅答应了给我弄一支商队,由我全权做主。我打算等你去边军之后,就带着商队去北江!”
他说罢便抿着唇看向于景渡,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但于景渡却慢慢拧起了眉头,没有丝毫要夸他的意思。
“等我带着商队去了北江,就离你很近了,到时候如果有机会去犒军,说不定我们还能见面呢!”容灼似乎是怕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忙又解释道。
但于景渡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且有越拧越紧的架势。
“你怎么了?”容灼问他。
“谁给你出的主意?”
容灼听出他语气似乎不大高兴,面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不是谁,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不准去。”于景渡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容灼问道。
“你知不知北江有多危险?”于景渡道:“且不说战事会不会波及到北江,那边有很多流寇,随便遇到一个都能要了你的命。你想行商我拦不住你,但不能是现在,更不能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