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生气时团起来扔掉的那页纸,被于景渡捡起来看了,而且对方连夜把他所有的疑问都回答了。因为他的问题比较多,所以于景渡的回答足足写了一沓。
容灼握着手里的那一沓纸,熨帖又心疼。
他想,于景渡那么早就得去上朝,昨晚写这些东西估计得花了大半夜。
所以这个傻子一宿都没怎么睡?
就为了回答他这些问题!
容灼坐在桌边仔仔细细将那一沓纸都看了一遍,发现于景渡不仅回答了他的疑问,有时候甚至会推测他问这个问题的思路,举一反三地将容灼没问到的问题也一并写上。
不仅如此,于景渡还在那沓纸的最后附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写得极其肉麻,看得容灼脸都忍不住泛红。
“小灼,醒了吗?”外头传来了段峥的声音。
容灼将那沓纸收好,又将那封信仔仔细细折起来,放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里,这才去开门。
“我估摸你也该起了。”段峥笑道:“一会儿吃点东西,一起去打马球吗?好久没出去好好玩儿玩儿了。”
“不行,我得去你家一趟,找舅舅说点事情。”容灼道。
段峥一听这话脸当即垮了,“你怎么每天都干正经事啊,多没意思?”
“咱们也不小了,总不好一直胡混吧?”容灼道:“表哥你也该收收心了,老这么胡混你就没想过将来怎么办吗?”
段峥道:“我能有什么将来,反正我们家银子多,不愁吃穿的。”
“那万一舅舅看你年纪到了要让你成亲呢?”容灼道:“你就没想过小糖怎么办?”
段峥拧了拧眉,“我不想成亲,我爹还能打死我不成?”
“他不用打死你,断了你的花销就成了。”容灼道:“届时你连这宅子都租不起了,还怎么照顾人家?”
段峥被他这么一提醒,当即生出了点危机感来。
“表哥,你别怪我多嘴,你要想将来在舅舅面前有话语权,你就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容灼道:“你若是不胡混了,做出点成绩,到时候舅舅还能不管不顾地教训你吗?”
容灼见他听进去了,又道:“将来你不想成亲,他就算真断了你的花销,你只要有本事在身,还愁养不起一个姑娘吗?”
“你说的有道理。”段峥认真点了点头,问他,“你去找我爹是说商队的事情?”
“嗯。”容灼道:“我又有了点新的想法,想朝他说说。”
“我陪你一起吧。”段峥道:“小灼,张罗商队的事情你带着我一起吧,我看我爹挺看好此事,你带着我一起,到时候干出点成绩,我爹肯定就对我刮目相看了。”
容灼故作迟疑地道:“带着你一起可以,但是表哥你可得真帮我才行。”
“那当然,你表哥什么时候蒙过你?”段峥一拍胸脯。
容灼闻言有点欣慰,虽然知道让段峥彻底开始喜欢干正经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对方能有这个念头,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当日,两人陪着青玉和小糖一起用过早饭,便结伴回了段府。
先前容灼已经将自己整理好的计划,朝段承兴又阐述过。
若说段承兴一开始对容灼多少还有些质疑,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之后,他此刻早已将所有质疑都打消了,甚至下了决心要花些功夫帮容灼把这件事情办成。
“我从宴王那里打听过了,每年他们除了粮饷之外,也会收到户部调拨的一批药材。但那些药材数量并不多,压根就不够戍北军数万将士用。所以哪怕不是战时,将士们也都是小病靠抗,大病才能轮得上看大夫用药。”容灼道:“而他们军中最缺的药和我先前推测的差不多,最需要的是金疮药,其次就是止痛的,还有补气血的药。”
战时军中伤兵众多,营中压根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照顾,而他们伤口得不到很好的处置,事后营养又跟不上,身体极容易留下病根和隐患。
就连于景渡这样的将领都是如此。因为戍北军的传统中,兵将一体,所以将领们受伤之后也不会使用什么特权。普通儿郎伤了吃什么喝什么,他们便也一起。
可以说缺医少药这样的情况,在军中十分普遍。于景渡在写给容灼的那沓纸里说,军中每年都会有很多伤兵因此丢了性命或者落下残疾。
仔细一想,若于景渡不是回京城有太医救治,他那个旧伤日子久了只怕也会要命。
“你说的这几类都在宋掌柜给你的那份名单里吧?”段承兴问。
“嗯。”容灼颇为高兴地道:“也就是说,咱们运往北江的药,都可以做成药粉或者药丸送过去。这样既能方便运送,到了那边他们用起来也省事。”
“这样,明日你陪我去见一趟宋掌柜吧,咱们找他谈谈合作的事情。”段承兴到:“此事虽然是由你全权做主,但是谈生意这样的事情,你毕竟没有经验,此番我先帮你一回,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