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隔壁的座席。
到了大乘这个修为,问天买卦之术多多少少都懂得一些,文始书院院长掐指一算,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心里更冤枉了。
“你那徒儿,又不是吾动的手!”
“是你管理不善。”
“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徒儿有错在先?!”
“不知者无罪。”
“错就是错,就该受到惩罚!”院长怒拍桌面,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种一身逆骨的人,“这是规矩!!”
“规矩?”
长庚圣尊抬眸,“你和本尊谈规矩?”
四目相对。
原本就充满火药味的气氛,瞬间紧绷起。
在长庚圣尊那句“本尊就是规矩”几至脱口而出,火上浇油前,双方大“家长”果断下场,一人拖着一个,将他们分开拽走了。
没必要为这点小矛盾,破坏两宗之间的友谊……
好叭。
天爻圣宫和文始书院没有友谊,但也没必要为本就恶劣的关系雪上添霜。
长庚圣尊那边倒是好劝,毕竟复仇三部曲已经完成了第一部,并没有吃亏,倒是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的院长,怨念深重。
极不情愿离开。
整个人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只是些皮肉伤,养养就好了。”
“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找个机会再报复回去。”
“你可是文始书院的院长,一言一行都关乎着书院的名声,万万不能像天爻圣宫的魔头那般粗鲁无理,明白了吗……”
瞧出了他的怨愤,大“家长”循循善诱起。
他们现在还需要那位天算的能力,找到那个罪人,暂时不能和他翻脸,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人了。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
书院的名声也搬出来了。
文始院长还能怎么办,只能以大局为重!
他带着满腹牢骚,追星逐月回到了书院,一个人躲在洞府,龇牙咧嘴地涂抹起伤药。
长庚圣尊锤他时确实只用了剑柄,却留了一些“小礼物”扎根在他体内,就算只是皮肉伤,也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养回来。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文始院长捏着药瓶,一瘸一拐地在洞府中踱着步,实在咽不下肚子里的这口气,召见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细作头目。
收到上头传下的消息。
以为是自己偷摸闭关,导致这些年在天爻圣宫境内的布置功亏一篑的事情,已经被上面知晓。
细作头目皱着张苦瓜脸。
背上请罪的荆条,匆匆跨越仙魔两域。
太古界之广,对于可以维持长时间缩地成寸的大乘期修士而言,算不上什么。
只花费了小半日时间,细作头目便风尘仆仆赶回到文始书院,因为是秘密召回,他没有联系书院内的任何友人,狗狗祟祟朝院长的洞府奔去。
路上。
他发现有些奇怪。
通往宗主洞府的必经之路上,因为风光旖旎,无论白日还是黑夜一直都有弟子出没,今日竟变得空荡荡的。
好似特意清理过一般。
他顶着一脑门问号,一溜烟蹿入了院长洞府。
“嘎吱——”
细作头目推门而入,瞧见洞府内,顶着张大小脸儿,还一瘸一拐的院长正在直勾勾盯着自己,他懵了,“姐夫,您这是?”
院长挥袖坐到身后的高头座椅上。
他和蔼可亲地朝小舅子招招手,轻声细语道:“近一些,到吾这边来。”
感觉院长变得怪怪的。
细作头目背着荆条,犹犹豫豫地靠近。
院长面上的笑容越发深了,“对对,再近一些。”
对上他慈和的笑容,他却只觉得头皮发麻,“姐夫我知道错了,日后我再也不偷偷摸摸躲懒闭关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哦没关系,快快过来。”
院长没有追究什么。
只是嘴角的笑容,越发和蔼可亲起。
细作头目胆战心惊地走到院长面前,前脚刚落下,后脚——
密密麻麻的拳头,迎面飞来。
院长的每一拳,都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拳拳到肉,狠狠暴揍了一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舅子。
只能说现世报来得很及时。
细作头目“嗷嗷”叫的,比辛夷当初还要凄惨。
渐渐地。
漫天繁星变得稀疏。
直至天边曙光初绽,沉睡一晚的边鄙小城再次热闹起来。
路上的行人渐多。
长街两侧铺子的叫卖声,越发响亮。
见天亮了,金玉傀儡推着四个轮椅走出房间,每架轮椅上都坐着一个,或手臂、或腿部打着石膏的人。
师兄妹四人摆着同款生无可恋脸。
晒着太阳。
他们受的伤算不上重,但也不轻,没个十天半个月休想完全恢复,便只能就近寻了一座城池,买下片院落,暂时留在此地休养。
院门大敞着。
时不时有附近的邻居从门前走过。
他们好奇站在院门口,朝轮椅上的四人指指点点起。
“这是什么打扮?”
“好奇怪呀。”
“看样子是受伤了。”
“他们坐着的素舆,模样好生精巧。”
“快都别说了,人家看过来了……”
在院内四人直勾勾地注视中。
院门口那些人讪笑着,快步离开。
见没有了外人,辛夷再次摘下脸上的面巾,对着银镜,在肿得高高的面颊上,哀哀怨怨涂抹着消肿止痛的药膏。
“天杀的!”
“怎么能对本君的脸下如此重手!”
“待上面的伤恢复了,一定要找师尊告状……”
听着她车轱辘似地絮絮叨叨。
段未白无奈拿开搭在面上遮阳的折扇,“只是一点小伤,过个三五日就能恢复,倒也不必如此怨念深重。”
听到这话。
辛夷小脸一垮,“要不咱们换换?”
段腿白:“……”
犹豫了两秒,果断当了缩头乌龟。
他宁愿下半身瘫痪,也不愿自己的脸受伤,就师尊那个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