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间戌时刚过,金子辉带着一名随从,牵着三匹马,等在馨香苑外。
邹清远远望见,对站在一旁的苗麟低声道:“他来了,公子,你可得跟紧些,莫要让他把阿清给骗了呀。”
苗麟道:“放心吧,爷盯着呢。快去快去。”
邹清这才从馨香苑中款款走出,二人施礼过后,那仆从将手中马缰递给了邹清,扶她上了马,随即金子辉与那仆从也翻身上马,三人驱马缓缓向东行去。
三匹马出了城门便快马加鞭向东南方向疾驰,苗麟带着十名随从,远远地策马跟随。
前行百里,已看见连绵高山,再行五十里,在一处山脚下,三匹马停了下来,三人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林中,徒步上了山。
苗麟远远勒住马头,待他们都进了山上林子里,这才悄悄策马前行。在那山脚下,也将马匹在林中拴好,尾随着他们向山上走去。
待爬上山腰一处平坦地域,苗麟放眼看去,幽黑的夜幕下,山影绰绰,并未看见他三人身影,不由得暗自奇怪,居然把人跟丢了?他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向前搜寻。
突然间,从四周林中闪出二十多名黑衣人,手持刀剑将他们团团围住。
苗麟怔然,高喝一声:“什么人?”
黑衣人也不答话,这时,从林中走出三人,正是金子辉,他的随从,和手持火把的邹清。
苗麟冲着邹清高声唤道:“阿清,你快告诉他们,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邹清默默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苗麟看着那些黑衣人,骤然觉得有些不妙,沉声喝道:“阿清,究竟怎么回事?”
邹清扬声道:“公子,让你失望了,这里没有金山,有的只是索命的阎王。”
到这时,苗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刹时暴怒,咆哮道:“好你个邹清,你竟然联合外人暗算爷?别急,一会儿爷就先掐死你!”
苗麟拔剑在手,指着面前黑衣人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可知爷我是谁,敢跟爷动刀动枪,是嫌死的太慢吗?”
“我自然知道你是谁。”
一声铿锵有力,极具磁性的语声传来,从林中又走出一名男子,但见此人,身高七尺有五,面色白皙,英俊中带着一丝凌然之气,一身黑色长衫,两手空空,并无武器。
苗麟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哼哼”一声冷笑,道:“怎么?你们苗家三兄弟不是一直想杀我吗?居然不认识我?”
苗麟心中暗自一惊,借着火把的亮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陡然双目喷出怒火来,喝道:“你是肖寒?!”
苗麟没有看错,他面前的这位英俊男子正是湘国少将军——肖寒。
这就是婧儿给肖寒出的点子,苗麟喜欢什么就给他送什么,既然他急于弄到钱,那他肖寒就给他送来了一座“金山”。这二十多名黑衣人,正是肖寒派在川阳的二十八名先锋营士兵,而金子辉便是先锋营统领。
“没错,正是本将军!”肖寒语声凛然。
一听是肖寒,苗麟身后侍从一个个变了脸色,紧张地握紧了刀剑,口中惊惧道:“是肖寒,是肖寒啊……”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在川阳人的心目中,湘国的义王,肖子瞻和肖寒,犹如战神一般。若非他三人指挥大军抗击川阳军队,恐怕如今的湘国早就被川阳国攻下了。
肖寒眸色森冷,沉声道:“苗麟,你心心念念要杀我,如今我把自己送到你面前了。”
苗麟咬牙切齿:“我爹究竟是谁杀的?是你,还是商无炀?”
肖寒冷声道:“是本将军亲手所杀!苗贺,杀人如麻,罪恶滔天,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不死,这天下就会大乱,苗麟,恐怕今日你的死期也到了,不知你想怎么死?是先割耳朵,再切舌头,然后断了你的手臂和腿,再将你凌迟处死?本将军都可以成全你!”
苗麟心中一震,道:“你是想为沈谷翼报仇吗?”
肖寒沉声道:“没错,本将军今日就是来取你首级的。”
苗麟面色狰狞,怒喝一声:“还我爹命来!”
随即腾身而起,手中长剑直奔肖寒面门而来,金子辉飞身跃起,手中一柄大刀向他迎面砍去,刀剑相撞,发出铮然脆响,苗麟的长剑刹时断为两截。
当真是艺高人胆大,也够凶猛,苗麟长剑已断,兀自手持半柄断剑灌足内力向金子辉面门攻去。
先锋营二十多名将士挥舞刀剑向十余名苗麟的侍从杀了过去,一时间山坡上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苗麟自是武功高强,但他这些随从又怎是阿俊亲自训练出来的二十八先锋营将士的对手,只片刻便已被杀的干干净净,未留一个活口。
苗麟见状怒火冲天,他一声怒吼,飞身跃入半空,从金子辉头顶翻了过去,双足刚落地,反手将断刃自自己腋下向他后背狠狠捅去……
“啊!”一声惨呼声起。可是,声音不是发自金子辉口中,却正是从苗麟自己的嘴里喊出。
断剑落地,他的手臂上紧紧嘞着一条金色锁链,锁链的锋利尖端,深深扎入肉中,而锁链的另一头却紧紧攥在肖寒的手里。
肖寒手腕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