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传音给张默阳。
“我看是的,不过大家士族的小姐为何像个男子一样,你看他们铠甲兵器都是上等货色,而且那女子的脾气似乎也颇为豪爽。不像个身在闺中的柔弱小姐。”张默阳传音道。
“我就是不服气那样跋扈的人,哼”张休阳传音说,他心中还是有些气愤。
“好了,好了,我等修道之人,脾气不要太大,会影响心境的。”张默阳苦笑着传音道。
几人也没有心情继续聊天和吃东西了,叫来店家付了钱就要出门。
当张默阳走过那些女子的身边时,那名身穿软甲的小姐看见了张默阳腰间插着的玉笛,眼睛忽然一亮。“先生慢走。”
张默阳扭头问道:“小姐可是叫在下?”
“正是,先生腰间的玉笛极为别致,先生是乐师?”
“在下并非乐师,只是喜爱音律而已。”张默阳说道。
“寻常的笛,都是以竹制成,先生这玉制的长笛,不知是何音色。”那女子很好奇。
张默阳道:“竹笛声音清幽深沉,这玉笛除了清幽深沉,还有一些金石之声。”
“哦?能否请先生吹奏一曲?”那女子拱了拱手说道。
“这个...”张默阳看了看屋内人颇多,这里吹奏音乐,他感到不太舒服。
“嗯,你们两人留下,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那女子颇为聪明,看出张默阳的心思。就让其他女子都出去等候,只留了两名亲近的侍女在自己桌边坐下。
“先生,如此可以吹奏一曲了吗?”
“这,既然小姐盛情,默阳吹奏一曲就是了。”
他寻了一处桌前坐下,取出长笛,问道:“小姐,可有中意乐曲?”
“先生可随意。”那女子说道。
张默阳点头,将长笛放在嘴边。
宋歆二人看见张默阳坐下,也在一旁坐下,准备听默阳吹笛。
他刚刚吹出一句,那女子眼睛就是一亮,这玉箫不愧是水府获得的宝物,声音果然不同凡响。
而且,张默阳吹这首曲子的时候运用了自身的灵气,令得玉箫声音更加委婉悠长,同时玉箫的金石之声里面还隐隐透出一种英雄之气。
宋歆在行尚园内听那女子弹奏的那首《水洊至》似乎也和这首乐曲的音调类似,只是他不通音律,只是觉得好听而已。现在听到张默阳吹的这首曲子,也是觉得悦耳动听,心中的烦恼似乎也放下了。宋歆闭上眼睛,任由音乐进入到自己的脑中。
“好美妙的曲子。没想到张默阳哥哥对音律如此精通。”小玉也赞叹了一声。
这时候张默阳吹完了一阙,那女子跟着旋律轻轻唱起来:
“厥初生,造化之陶物,莫不有终期。
莫不有终期。圣贤不能免,何为怀此忧?
愿螭龙之驾,思想昆仑居。
思想昆仑居。见期于迂怪,志意在蓬莱。
志意在蓬莱。周孔圣徂落,会稽以坟丘。
会稽以坟丘。陶陶谁能度?君子以弗忧。
年之暮奈何,时过时来微。”
一曲终了,女子赞叹道,“先生这玉笛,吹奏清商乐相和歌来,别有一番韵味。寻常竹笛吹奏商调,稍缺金石之气,但这玉笛恰恰弥补了这一缺憾。
而乐曲有转到徵调,却是破了相和歌转调的范例,令人意外之余,却有一种别样气势,似乎要将商调金石之声吞没。先生最后又将其转回商调,只是此次先生将商调内的金石之声隐去了,此处实在是妙。”
张默阳诧异道:“小姐看来是个精通音律之人,能唱出此曲的词来,还能品评音律,在下佩服。商调属金,寓意生命之初,精气旺盛,然徵调属火,故令火融金为水,比喻生命无常,被无数艰险磨去了锐气。回到商调,而无金石之声,寓意年老气衰,但此时不应哀叹,应知道生老病死都是造化万物难逃的规律,不应悲伤,而应该泰然处之。”
“先生思想高妙。这首相和歌《精列》是曹操填词,虽然那人多疑嗜杀,但是这词还是写的清雅隽永。你我虽然都是年少之人,但是将来也会垂暮终老。只是我与曹操都看到了第一层和第二层,却看不明白这第三层的意思,先生的音乐,正好补足了词中不足之处。不应悲伤,而应该泰然处之。先生说的很对。”
“谢小姐赞誉。”张默阳没有多说,对于他们修道者而言,寿命可以活的很长,可是总有一天还是会老,会死。
而这种来自于对死亡的悲伤,修道者也是凡人的数倍。因为寿命长,就会更留恋,更放不下。
“小姐,一曲已毕,在下告辞了。”张默阳起身告辞。
“请教先生名讳?”女子见到张默阳三人要离开,开口问道。
“在下张默阳。”
“张默阳....”
三人出来,看到外面都是身着软铠的女子,他们看了一眼这些女子,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