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薇亚的怀疑在伯洛戈的脑海里回响,她满是不解与疑惑,求问着伯洛戈,试图从他的口中得到些答案。
伯洛戈说不出什么,作为不死者他还是太年轻了,年轻到对这个世界充满活力与期待,但他能理解奥莉薇亚的心情,多少也能明白瑟雷的一些苦痛。
“所以说,一切都会消亡的,对吗?”
脑海里的回忆一转,伯洛戈再次来到了前不久的夜晚里,他和帕尔默漫步在街头,朝着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帕尔默像是回过神来般,好奇地问道,“大到莱茵同盟,小到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我们都会在时间的洪流下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像沙子消失在风里,而你,伯洛戈·拉撒路,你将永远伫立,如同一块活着的墓碑。”
“大概吧,怎么了?”
“没什么,”帕尔默没有再看伯洛戈,而是将目光挪向前方,喃喃道,“只是听起来就很孤单。”
帕尔默不经意间的话语像枚针般,扎进了伯洛戈的心里,他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无论他怎样绞尽脑汁去形容、描述,都始终不得一丝诠释的可能,如同梦幻泡影。
“伯洛戈?”
声音打断了伯洛戈的走神,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伯洛戈的眼前。
那是伯洛戈自己的脸庞。
伯洛戈呆呆地站在镜子前,茫然地眨了眨眼,当那声音再次响起时,伯洛戈才想起来自己在哪,进行着什么样的对话。
看着镜中另一个埋头苦干的家伙,伯洛戈摆脱回忆,清声问道,“这次你要和我一起?不需要进行项目的研究吗?”
“不了,研究这种事,又不是一日之间就可以获得突破的,况且还有拜莉、玛莫他们,少我一个也没太大的影响。”
伯洛戈再次问道,“你确定吗?艾缪,这次行动和以往都不一样,你没必要冒险。”
“正是和以往都不一样,所以我才要来。”
艾缪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准备把它们交付给其他人去处理,事务的繁忙已经让艾缪有些喘不上来气了,她都开始怀念起出外勤的日子,虽然危险重重,但不砍砍杀杀的时间里,还是蛮轻松惬意的。
伯洛戈理了理领带,“哦?为什么?”
艾缪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有点担心你。”
“担心一个不死者?”
“不是担心你生死存亡的问题,只是有些担心你的心理健康。”
“心理健康?”伯洛戈困惑了一下,回过头看向艾缪,“我心理很健康啊?”
伯洛戈没有说谎,他真觉得自己心理很健康,尤其是从隐秘之土归来那一阵,发泄暴力、完成任务的畅快感,让他那一阵的心情都变得想当不错。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喏。”
艾缪低头审视着表格,顺势举起一只手,摊开掌心,朝伯洛戈挑了挑,像是在招呼小狗过来。
伯洛戈的困惑加倍,扣好衣领后,他在艾缪的对面坐下,把手搭在她的掌心上。
“然后呢?”
以太的辉光在艾缪的眼中闪烁,下一秒,艾缪的手与伯洛戈的手重叠在了一起,一股莫名的异感从伯洛戈的心间升起,这感觉就像有种异物钻入了自己的体内。
“医生问诊呢,别乱动。”
伯洛戈刚想收回手,却发现艾缪进一步地抓住了他,艾缪低头提笔写写画画,仿佛她真的是位医生,在给伯洛戈写病历本。
“你到底在干嘛?”
伯洛戈有段时间没和艾缪一起出任务了,也有段时间没被心叠影这诡异的感觉所包裹,虽然说伯洛戈已经对艾缪放下了警惕,可这突如其来的侵入感,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检查……检查一下。”
艾缪放下了笔,一副闭目沉思的模样,心叠影的交融下,两人的思绪都将突破躯体的局限性,重叠交织在一起。
闭上眼,艾缪能看到伯洛戈的思绪,那是一枚冰冷的金属立方体,棱角分明,光滑无比,透露着绝对的理性与不可摧毁的坚固性。
伯洛戈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艾缪对自己的思绪动手动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伯洛戈就像一个人形设备般,艾缪每隔一阵就要这样“检修”一下自己。
“有些问题,会被你个人轻易忽视,但在他者的目光中,就很容易被发现。”
艾缪抱着这样的想法,从他者的角度观察伯洛戈的心灵状态。
这就像一种奇妙的共生关系,艾缪既是伯洛戈可靠的铁匠,又是一位不那么专业的医生,她无法完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