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责任,很大程度要归结于我的‘恩赐’,也就是说,要怪那个拿走我灵魂的魔鬼。
是这个道理吧?伯洛戈。
人一旦倒霉起来是这样的啊,我也不想,可‘恩赐’这东西一发动,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啊。”
嘈杂的雨声里,帕尔默不断地辩解着,这家伙就像被挟持的人质,费劲口舌想从悍匪的手中得到些许的怜悯。
伯洛戈没有理他,他坐在台阶上望着远方,注视着那道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光柱。
那光芒正在远去,每一分每一秒,伯洛戈与它的距离都在被拉远,直到彻底无法触及,但在这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伯洛戈与帕尔默居然坐在加油站里,等那个才睡醒的工作人员,为他们旳摩托加油。
“我之前都有记得加油的,就今天这次忘了啊。”帕尔默大声哭诉着。
伯洛戈这一身致命的装备,被鲜血浸透成暗红色的衣物,还有累累的伤痕……鬼知道这家伙的私人恩怨,到底是与多少人有仇,以帕尔默的工作经验来看,这短短的一夜里,伯洛戈估摸着能砍了一条街的人了。
可砍了这么多,这家伙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伯洛戈就像清晰地知道自己仇人在哪,一路追击,永不停歇。
帕尔默甚至觉得,伯洛戈一旦砍的不高兴了,比如现在,他说不定能连带着自己一起剁了。
是啊,他的搭档是个神经病,帕尔默一开始就知道的啊。
现在这个神经病正望着天,沾染血迹的脸庞带着深沉的意味,像是在思考人生,又如哲学家般,思索着人生的终极。
说实话,这种不确定的感觉,真是令人感到不安。
“你给我快一点!”
帕尔默转过身对着忙碌的工作人员大喊道,气势汹汹,帕尔默把伯洛戈给他的压力,全部转嫁到了这个倒霉鬼的身上。
倒霉鬼发出一阵惨叫,加快了工作的速度。
对于这个普通人而言,今天也是个倒了血霉的一天,这么糟糕的冷雨夜,他被安排在这值班,本来这个天气极少有人来加油,结果等来了这么一对灾神。
当帕尔默把昏睡的他从值班室里拖出来时,他已经开始掏裤兜,把所有的零钱都抖出来,结果这两個灾神不是来抢劫的,只是来加油的——他们甚至还付了油钱。
吵吵闹闹、慌慌张张。
帕尔默坐到伯洛戈身边,拍着胸脯保证道,“好兄弟,你放心,我们一定能追上那个王八蛋的!”
他不知道伯洛戈要去杀谁,但这和帕尔默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个骑车的骑手而已。
伯洛戈没有看他,而是继续望着雨幕,缓缓道。
“我……我最近总在思考一些事,帕尔默。”
帕尔默的心提了起来,这些神经病悟出来道理,通常都是些扯淡的歪理,但歪理归歪理,他很清楚,自己眼前的这位搭档,有能力把歪理变成现实。
“说来,我之前追逐恶人,猎杀他们,享受他们的苦痛,我觉得我是把我自己当成了一个制裁者,执行着正义。
但实际上,没有什么正义可言,我只是在利用他们释放那扭曲的欲望,来满足自己空虚的心灵。”
伯洛戈说着糟糕的话,一个神经病杀人狂的自我告解,这听起来总是让人觉得胆寒。
伸手触摸胸口,伯洛戈感受着那佩戴在脖颈下的十字项链,冷彻的雨夜下,其上传来阵阵的温暖。
“但我现在,又觉得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帕尔默提心吊胆地问道。
“大概就是……这不再是我自己的私欲了,”伯洛戈想了想,用着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不再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才去猎杀这些恶人。”
回想着那些温暖的字迹,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愿意为了这些付出一切,她仅仅是个普通人,却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用尽一生的力量,也只是想让这一切传递下去。
“我想,我真的把这当做一种理想了吧。
杀光这些该死的恶人,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我知道这种事是遥不可及的,但幸运的是,我是不死者,我有着足够多的时间去做这一切,直到这个世界趋近于我所渴望的那样。”
“天啊,你这话听起来就像电影里的反派。”帕尔默评价道。
“反派?我还蛮喜欢反派的,”伯洛戈居然还认可地点了点头,“专注、坚韧、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都是很棒的品性。”
帕尔默沉默,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和伯洛戈一起望着天。
漆黑深邃的夜空,罩住了世间万物。
“大概每个人都有这么个时刻吧,突然意识到自己要追求的是什么。”帕尔默冷不丁地说道。
伯洛戈转过头,只见帕尔默收起了那份活跃,难得平静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它叫‘莱卡’吗?”帕尔默指了指身后的摩托车。
“为什么?”
“我小时候养的一只狗叫莱卡,那是一只非常大的狗,我总怀疑我家里人是喂它吃了什么炼金药剂,小时候我经常骑在它的身上,让它驮着我跑。”
帕尔默絮絮叨叨地讲起了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