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实际情况是。在你昏睡期间,列比乌斯来了一趟。”
帕尔默坐在轮椅上,伯洛戈在他后头推着他走。
和复活就完全自愈的伯洛戈不同,帕尔默身上还带着伤,即便有着炼金药剂的治疗,也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听他讲,在自己和桑代克死斗的时候,帕尔默正被一群食尸鬼追着打,为了干掉这些食尸鬼,他也差点把自己的以太榨干。
本来一番鏖战下来,帕尔默奇迹般的只是受个轻伤,但在伯洛戈昏死过去时,为了防止自己摔下谷底,他用力地拉住了自己……顺便扭伤了脚腕。
这就是帕尔默整场战斗下来,受到最为严重的伤。
“你受治疗的时候,我就一边挂着吊瓶,享受着护士们的上药,然后被列比乌斯审讯。”
其实只是汇报行动,但任谁被列比乌斯盯着,都有种被审讯的感觉。
“汇报行动?”
伯洛戈疑惑,这是私人恩怨,他完全没有跟列比乌斯提及过。
醒来时,伯洛戈最大的疑惑其实是自己为什么会在疗养院里,在他看来,自己那一夜的行动,不知道违反了外勤部的多少条例,他以为自己会在监狱苏醒,待一番审讯后,被送进黑牢里。
“对,汇报行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好像我们那一夜的战斗,被划定为了特别行动组的行动,”帕尔默想了想,“说不定是为了包庇我们吧。”
包庇?
列比乌斯会做出这样的事吗?伯洛戈不清楚,其实他也不怎么了解列比乌斯。。
了解一个人这种事,总是困难的,谁也不清楚他的面具下是什么……或许会是另一张面具。
两人在花园的一角停下,伯洛戈坐在长椅上,把帕尔默自己转动着轮椅,和伯洛戈正对而坐。
“谁知道是包庇,还是什么呢?反正他当着我面拿出了一沓的文件、手续齐全……我怀疑这家伙是蓄谋已久,就像猜到你会自己报仇。”
想到这,帕尔默对列比乌斯只有敬仰之心了,不愧是自己的老板。
“那你是怎么报告的?”
伯洛戈看了看四周的花花草草,在阴郁的欧泊斯待久了,看到这些鲜艳的颜色,总是令人感到安心。
“实话实说咯。”
帕尔默摆了摆手。
“我把我知道都说了出来,从在路上偶遇你,然后被你指引去追列车,”聊到这,帕尔默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疑点,“等会,你是怎么明确地知道列车的位置?这是连鸦巢都没调查出来的。”
伯洛戈昏死后,帕尔默还踉跄着在现场闲逛了一会。
他看到了那些狰狞怪异的食尸鬼,也看到了被伯洛戈活活砸死的桑代克,那家伙被砸的血肉模糊,帕尔默也看不清他的脸,可不久后,帕尔默看到了落在一旁的秘剑。
在秩序局内,秘剑不仅是敌人身份的象征,更是重要的战利品,直到那时帕尔默才意识到两人面对的居然是一个持有秘剑的祷信者……好吧,其实只有伯洛戈一个人面对了。
冷风吹过,帕尔默感到一阵寒冷与后怕,但在给了桑代克的尸体几脚后,他的后怕又荡然无存了。
帕尔默拉开了车厢。
望着那堆积成山的哲人石与液灵药剂,帕尔默反复拉开、关上车厢门,几番确认这不是幻觉后,他又看了看后方长长的车厢。
这……这是把国王秘剑的家抄了?
那一瞬间,哪怕出身超凡贵族的帕尔默,也体验到了什么叫所谓的暴发户。
“我自有我的办法,别小瞧专家。”
伯洛戈不打算把僭主的事告诉帕尔默,债务人与魔鬼之间保持着某种模糊的联系,一旦帕尔默知晓了僭主的存在,说不定他也会步入那真实的谎言所构架的陷阱中。
“好吧,毕竟你是专家。”
帕尔默没有继续问下去,每个人总得有些秘密,如果伯洛戈不愿意说,自己也没必要硬是追着问。
反正一切都结束了,就像老套的故事,他们干掉了仇敌,还全身而退,在边陲疗养院的这段时间,还算得上是放假,没有什么比这更棒的了。
“哇哦,这里真不错,到处都是漂亮的姑娘,仅仅是远远地看着,都令人感到满足。”
帕尔默四下张望着,他捂着胸口,“感觉心灵都被治愈了。”
伯洛戈也看向四周,他倒没有帕尔默那么激动,但伯洛戈也确确实实地感到了宁静与祥和,紧接着就是一种不真切的虚幻感。
自己名为伯洛戈·拉撒路,生活在誓言城·欧泊斯申贝区,供职于莱茵同盟秩序与安全局外勤部特别行动组,每天的工作为砍砍人、杀杀恶魔,维系世界和平之类的,不怎么抽烟,也不怎么酗酒,爱好是音乐和电影,每天起床时会收听杜德尔主持的《灰雾、工业与美味鲜虾脆饼》节目。
伯洛戈觉得自己很正常……正常個屁啊。
这种见鬼的生活过久了,连自己也被骗了过去,现在彻底放松了下来,不需要砍人,也不用担心被人砍,伯洛戈在享受安宁的同时居然还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沉沦其中……但有时候就这样稍适休息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