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 费楚被尔雅一脚踹下了床。
没反抗。
没想到能这么轻易的得手,人跌下去的时候尔雅脑子白了。
快速坐起来,尔雅急促, “你……”
却看到费楚已经爬起来坐着了,又咧着嘴对她笑。
尔雅后知后觉,自己大概是傻了。
帝国ss级军人的体质,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从二楼摔下去, 都不一定有什么事, 遑论区区一张床的高度了。
——“你他妈这不还是在意我的么!”
费楚的话又响在耳际,没由来的。
难道, 真是关心则乱?
尔雅不知道, 想不明白,思维也被搅乱了。
面上却只抿起了唇, 让人看不出个深浅, 仿佛还在生气。
“没事。”费楚倒是实诚,“这么点高度,不会把帝国人怎么的。”
“现在又肯说老实话了?”
着恼的话不过脑子, 脱口而出。
费楚笑容不减,神色颇有点得逞后的沾沾自喜, 讨打道:“总不能一直惹你生气,毕竟我还不想被丢出去不是。”
这种时候倒是又乖觉了起来。
俗话说,一鼓作气, 再而衰, 三而竭。
已经打了费楚一耳光和踹对方下了床, 心中怒火再烈也熄了些下去。
尔雅扶额, 寂静中, 只余如乱麻的思绪还纠扯。
“还揍吗?”须臾,费楚问她。
问得尔雅语窒。
“你要是揍够了,我就去洗漱了。”
尔雅:“刚不是说不想动吗?”
费楚:“打清醒了。”
尔雅:“……”
费楚去洗漱了。
尔雅回了自己的房间,也洗漱。
站在淋浴头下,水哗啦啦往下,人冲干净了,思绪却没有。
还在想费楚。
又抑或说,今天晚上的费楚。
有那么一两刻,像是回到了过去,心无芥蒂的时候。
费楚性格其实挺开朗的,不过帝国一别后,这一面就不怎么对尔雅再展露,人前维持着如朋友的距离,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又让尔雅心知肚明,他们不可能是朋友,永远不可能。
头疼。她不想想了。
躺上床后,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尔雅记起来昨晚喝酒的原因,她睡不着。
难道今晚也要如此?
实际却并没有走上昨晚的老路,尔雅房门被打开了。
愣了一瞬,从脚步声听出来是费楚。
房间里没开灯。
走到床头,抱臂站在她床边,却又不靠近了。
黑夜中只剩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
“干嘛?”
尔雅没耐住,先开了口。
张了嘴,索性不吐不快,“洗漱完还不睡,我的巴掌彻底让你酒醒了?”
费楚的声音也轻,带着点儿飘,“没有。”
泛着哑,一听就很倦。
“那你……”
“听你翻来覆去的,在想你还会不会下楼去喝酒。”
尔雅:“……”
别说,她刚才心里也在嘀咕着,要不要在楼下拿瓶酒回房间,反锁自己后助眠。
费楚:“不说话,那就是有这个打算。”
尔雅:“…………”
倒也不用如此熟稔,洞悉她心思。
尔雅睁开装睡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岔开话题,“你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不。”
费楚:“惹你生气了,需要我陪`睡`赔罪吗?”
哑然片刻,尔雅气笑了,“还能脸皮再厚一点吗?!”
“不行呢,再厚你得真生气了,不划算。”
死皮赖脸的。
尔雅又缄默。
无他,分寸拿捏得太好。
久久无人出声。
“嗯?”费楚发出了个模糊的音节,听起来很困。
尔雅不知道怎么的,耳根有些痒,又有些热,转过了身去,只道,“随你。”
没拒绝,就是默认。
说完却没听到费楚动作的声音,尔雅心里擂鼓般,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坏水,试探她……
想到这儿,费楚动了,但是动作很迟缓。
等人走到床边了,尔雅才意识到,是醉得困成这样的。
尔雅:“……”
膝盖撞击床沿的声音响起,尔雅行动比她想得迅速,转头起身,刚好和跌倒的费楚撞个满怀,用双手接住了对方下跌的趋势。
抱住的那刻,尔雅身体僵了僵。
回过神刚要放手骂两句,却被费楚全然地揽入了怀中,抱得严严实实。
酒味儿已经散了,鼻息间只剩下干净的沐浴香氛气息。
草木味道,会散得很快。
熟悉,因为这么多年费楚就没换过。
男人脸埋入尔雅肩颈,哪怕隔着一层睡衣,但相贴的地方,哪哪儿都是烫的,炙热,灼人。
呼吸喷洒,尔雅真的觉得自己被这温度烧着了。
费楚笑,带着困顿的睡意,缓慢又笃定道,“你看,你还是在意我的。”
尔雅这次没有反驳。
她也发现了。
事实不须辩驳。
费楚又睡在了尔雅房间。
尔雅又滚到了对方温暖的怀中。
从这一天起,到他们离开蓝星去尔雅的星球,每一天,两个人都是一起睡的。
纯睡觉。
也不怎么聊天。
尔雅白天没什么变化,费楚的嚣张劲儿一天一天的死灰复燃。
从开始早早离开,怕人误会。
到离开前一天,又被符青撞着,混不吝对下属嬉笑,开诚布公道,“都撞着三四回了,心照不宣,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符青:“……”
符青哀怨道,“那你之前还用那么多借口敷衍我!”
费楚摊手:“谁让你都信了呢。”
从那灿烂笑容中,符青看出来他长官皮这一下很开心。
符青:“…………”
符青不想住这边了,当晚收拾行囊,跑去了严长岳许今他们住的二层小楼。
符青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狗粮追着人跑的情况,不应该!
符青知道了,这一天所有人也都知道了。
没人敢问尔雅。
但费楚也太开心了点。
池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