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点滴拉近。
魏玘的睫也长、翘,在阿萝眼前越发分明。
忽然,微风掀起——
阿萝腰际一紧,被人突兀卷入臂弯,跌伏在主位间。
“窣。”青袍飘落地面。
那对漆黑的睫,几乎烫伤她肌肤,连带那迎面而来的气息,都是透着火的。
魏玘拢臂,搂紧阿萝,长指穿绕她发丝,将她扣往身前。
——再压来的,是滚烫的唇。
阿萝毫无防备,双手无处安置,胡乱摸索着,往人脖颈绕去。她身子发软,使不出劲,被他有力的手臂揽住,向他胸膛贴附。
气息促乱,混在烛燃声里,偶有风与水,低低曳过,在唇齿中埋没。
一时间,殿内再无其余响动。
后方金壁上,叠影憧憧,发丝牵缠,便看纤小、娇怯的那个,在吻里绵软下去,化成薄纸,被泪水浸得透彻,又被火烧得通红。
二人分离时,阿萝已被魏玘抱在膝上。
她眨眼,对上一双凤眸,含笑、促狭,清明如泉,毫无睡意,直直锁住她。
显然,之前的吻蓄谋已久。
魏玘的确累了,本在闭目小憩,却于阿萝入殿的一瞬,立时清醒过来。他没料到阿萝会来,又对她想念得紧,才萌生了装睡的念头。
阿萝发觉中计,睫帘一颤,终于回过神。
她思绪散乱,弄丢了先前的目的,甚至略过他诱骗,生出莫名的委屈。
“你不能总是这样。”
魏玘挑眉,道:“如何?”
阿萝咬唇,又松,抿去薄濡,才道:“你下回吻我,要先说一声才行。若我没有准备,一被你这样吻,脑袋都发麻了。”
——青稚、热烈,是她一贯的风格。
魏玘不回她话,眸里深火暗昧,看她半晌,才道:“你不喜欢吗?”
被他反问,阿萝不恼,只诚恳道:“喜欢。”
她单纯,本就不擅撒谎,面对心上人,更不会藏起情意。
魏玘又不回话了。
可阿萝能感觉到,他更加用力地搂她,将她腰肢束得愈紧。
“我想也是。”魏玘这才道。
他抬掌,伸往肩头,拍向后方——轻缓的一击,落在阿萝手背。
“如若不然,你为何如此不安分。”
阿萝顺势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正缠着魏玘的脖颈,甚至还揪他一片襟、在掌里揉皱。
她赧了颊,耳尖也冒红,忙要收手,却想起什么,又滞在原处。
魏玘不解其意,还未发问,便见少女掀眸,觑向他,睫扇卷而翘,湿润的杏眸闪烁着——清澈无瑕,小心翼翼,又明目张胆。
她道:“你不喜欢吗?”
魏玘眉峰一挑。
阿萝如此发问,令他又气又想笑。他气她、怨她,太过懵懂,对他心意全然未察;也笑她、怜她,烂漫纯真,分外惹他疼爱。
他怎会不喜欢她?唯独与她相处,他才分明地尝到幸福。
原本,他歇息一阵,就要去配殿寻她。不料她径自先来,全了他悬在心头的整日念想。
不过这些话,魏玘不会说出口。
他只低目,扫视阿萝面庞,眼风滚烫。
阿萝未得他回应,觉察他目光,便抬颌,极主动地迎上,娇憨又坦荡。
“你不喜欢吗?”再问一次。
她问得可认真了。虽然依她计划、二人定情在即,可他至今从未与她说过什么。
魏玘勾唇,笑意更深,凝视她。
他道:“想知道?”
阿萝默然。
天真如她,也发觉这话含义颇丰,远不如听上去简单。
她定睛,再探他墨眸,便见内里有火迸发,滚着燎原的热浪,溅出一点烫热的星子,灼得她两颊漫红、发热,几乎烤干了她。
阿萝摇头,小声道:“我、我不想了。”
具体怯什么、赧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着心头烫得不行。
“子玉,你再、再等等。”
——熟悉的说辞。
魏玘扬眉,泛出一刹的兴味。
他知道阿萝想做什么,也对她所有的准备心知肚明。
早在几日前,他就自杜松处,听来了阿萝关于定情仪式的计划。对此,他无心点破,只待祭扫归来后,静候阿萝惊喜。
至于面上,总归是要配合一二,不好让她起疑。
遂道:“就依你。”
阿萝闻言,杏眸一弯,道:“好。”
二人对话至此,她已稳住心神,记起蒙蚩与辛朗的事。
话未出口,人声突然而至——
“殿下!”
魏玘的神色顿然一沉。
川连穿过殿廊、匆匆赶来,看见内里情形,仓促停了步伐。
身为宿卫长,他受魏玘准许,如遇急况,可随时禀报。但他不曾料到阿萝在场,心知自己搅扰贵主好事,一时面露难色,耳根也红透了。
阿萝见状,本要起身,腰肢却仍被魏玘束着,动弹不得。
只听魏玘道:“说。”
川连一讶,很快镇定,道:“是。”
“禀殿下,适才内监传圣上口谕,祭扫改定后日,明日卯时就要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