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
张宗看了眼马国华,两个人的眼神互相对视吗,就看到前者脸上堆积起笑容,“坐下来,慢慢说。”
“对,对,慢慢聊,我这还有点乌龙茶,我泡给你们。”马国华手放上高军的肩膀,很客气的说。
高老板还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吗?
你结尾款的时候,是不是就这副吊样子?
但他也没拒绝,跟着张宗走进马国华的办公室,这应该本来储存食物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子厚重的潮湿味中夹杂着罐头铁锈的味。
一张烂沙发,都能看到里面的棉絮了,都有点发霉。
“尤里先生,我就直说,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们离开达喀尔。”
“这很简单。”高军摊开手,但还没等对方高兴,伸出手指磨了下,“只要给钱一切都好说,我这人很公正,你给钱,我这就让人护着你们出城,如果你们需要离开塞内加尔,我甚至可以出租我的飞机。”
“飞机?!”张宗一怔,诧异的很。
“就停在机场,这么些人足够运出去,不过,你确定你们有预算能够包机吗?”
高军这反问让对方瞬间就哑口无言,他脸上一紧,手上叼着烟,陷入沉思。
“茶来了。”而这时,马国华端着几个茶杯过来,放在茶几上,“有点烫。”
“马总,尤里先生说,他有飞机,能够送我们回去,不过这笔钱…”张宗开口。
马国华闻讯脸上一喜,但紧接着就像是烂掉的南瓜一样,皱在了一起,眼神看了下张宗,苦笑的摇摇头,“公司预算没那么多。”
张宗蹙着眉,部里面同样没有这笔钱。
而且,这个口子可不是随便开,上级可没有让自己跟当地的商人合作,这是违规的,只是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得机灵的来。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
可没预算,确实能憋死人。
“尤里先生,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送我们离开塞内加尔,这笔钱我肯定给你搞到,怎么样?”张宗还是不甘心。
“没钱,这让我很难做,我也很想帮你,但我不喜欢在钱上面有所让步,这会让我觉得,我对美金充满了不尊重,游戏有游戏的规则,社会有社会的规则,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规则,我现在扮演的是市中商人,所以,你们也请尊重我的职业。”高军说的很委婉,意思就是,你丫的又在画大饼?你觉得我像傻B嘛?
他没直接说滚,已经很给面子了。
张宗和马国华也是老油条,当然明白这话里面的深层意思,就算他们走南闯北那么久,也难免有点脸红。
“其实,飞机的价格你们出不起,最少要20万美金打底,这还得看距离,不过你们我可以把你们送出达喀尔,这比较简单,我在当地也有点人脉,政府军不会为难你们,我还能为你们要来出入境的合法手续,当然,这些都要钱。”
“需要多少?”马国华赶忙问。
“一个人300美金…”
“按RMB算。”张宗说。
高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当然可以,那就一个人,32个人一共是64000元,加上你之前欠我的,我们抹个零,怎么样?”
“2000?那么贵!”
“今天和一礼拜前的汇率可不一样,我现在还想要美金,美金更加保值,你觉得呢?”高军看着马国华说。
对方一下就不吭声了。
接近13万的款项…
张宗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我需要一半的定金,要不然这笔生意我不干。”高军继续道,伸手挡下了马国华,“马总,这是生意。”
如果印度红灯区的婊子们能有高军这样做生意的立场,她们绝对不至于连卫生巾都买不起。
“当然,有时候,不能作出一个决定比作出一个错误的决定要来的糟糕,你们可以联系一下领导。”高军竖起食指朝着头顶,意思深刻的说。
说着,看了下手表,“如果想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现在还有约,很抱歉。”
他站了起来,朝着张宗两人握了下手。
“茶喝点再忙呀。”马国华客气的很。
“不用不用,客户等着,约了时间。”高军指了指手表,两人将他送出门,目送着他下楼,朝着工厂外走去。
刚好李铭在下面,看到他时,故意的朝着他瞥了眼,都没打招呼。
“小李领导…”马国华看着张宗哭笑不得。
“刚从象牙塔出来,年轻人总有点脾气,没关系,吃几次瘪就行了,他自己也有分寸。”张宗嘴里还叼着根烟,眯着眼,粗声说,“我们要将工厂内的30余人全部安全撤出达喀尔,上面没办法给我们支持,所以,得全靠我们自己,其实,我更倾向于直接包机,能花钱的,最安全。”
“不是没这预算嘛。”马国华也头疼。
“管他有没有,我们这些人回去后,这麻烦事就让领导自己解决,让他跟尤里掰扯,要是他们有本事,也能赖掉,但我觉得,很大可能会出这笔钱,我们先斩后奏,总比困死在这地方好。”
“你这不是拿前途开玩笑吗?”
“把我撸掉最好,让老子回去看大门,我孩子刚出生,我可不想死在这地方,要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他妈的,这操蛋的地方。”张宗情绪忽然就挑了起来,很生气的说。
马国华看了看对方,张了张嘴,说实话,他也快被憋疯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下,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保持多久,也就是现在尤里在,给了少许的安全感,要不然…
兴许,这工厂早就内乱了。
在这极端环境下,千万别考验人性。
“我们骗那家伙?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搞的样子。”
“骗了也总比死了好,我们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样从领导那边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