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花烛夜,神女今日极美,但有些地方,我却不太喜欢。”
羲九歌心想又不是你的婚礼,你喜不喜欢有什么用?但羲九歌三次试探失败,信送不出去,正面打斗也不可取,她很快调整了计划,不再尝试无用功,而是保留实力,伺机而动。
于是羲九歌收起攻击的动作,当真由着帝寒光为她涂口脂。羲九歌是被人服侍惯了的,就算是天帝为她弯腰,她也坦然受之。帝寒光为她细细勾唇,羲九歌拿起镜子,左右看了看,嫌弃道:“嘴角没涂好。”
帝寒光微微挑眉,显然很意外:“哪里?”
羲九歌指向右唇角,帝寒光凑近看了看,点头认错:“确实,有一段唇线没涂整齐。我这就为神女重画。”
“不用了。”羲九歌止住他拿唇笔的手,去梳妆台上找湿帕子,说,“本来就要卸妆了。”
羲九歌一时竟没翻到,帝寒光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用法力浸湿,轻轻蹭上羲九歌嘴唇。羲九歌从容接受,当真把帝寒光当一个服侍的人,指挥他拆下自己剩余的发饰。
帝寒光也好脾性的很,从头到尾没露出一丝不快,柔和地帮羲九歌放下长发。两个不久前还剑拔弩张的人,此刻却像闺房夫妻一样画眉梳发。
羲九歌看似不在意,其实一直从镜中观察他。她越看心里越冷,她故意把他当侍从使唤,仿佛他还是一个寄人篱下的魔界质子,然而帝寒光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全程滴水不漏。如此城府,难怪在天界装了一千年,都无人看破他的伪装。
羲九歌散开头发,卸除妆容,露出真正的五官。她素颜不及上妆精致,但色泽清透,轮廓优美,比盛妆更添一丝娇艳。
羲九歌将长发梳通,随意撩到身后,长发像流水一样从她肩上滑过,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柔美。羲九歌放下玉梳,道:“玄帝陛下,夜深了,我要睡了。你到底有何来意,麻烦直说。”
帝寒光站在她身后,认真地注视着她。这么惹人遐想的话,由她说出来却理所当然。那双眼睛千种风情,勾魂摄魄,里面却空空如也,仿佛所有悸动遐思都只是凡夫俗子妄想,神女不会有任何动容。
当真是神女无情。她这副冷情的性子,不知道逼疯了多少爱慕者。雍天宫那么多人为她痴狂,她却始终不动于心,真是残忍。
帝寒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眼睛,不期然想起她站在阳光下,眼眸中金彩流溢、光芒万丈的模样。帝寒光有些分心,漫不经心道:“神女,来意我早就说过了。听说今日婚礼上新郎弃神女而去,总不能让神女新婚夜独守空房,我便来了。”
羲九歌点点头,问:“你是想挟持我,明日威胁白帝和西王母?”
帝寒光叹气:“神女怎么总是把人往坏处想。万一我只是觊觎神女美色呢?”
“昆仑是仙道,不轻易涉足神族内斗。我哥哥虽然是西方白帝,但他是东夷神族,而你们是华族,你们相互厮杀他只会乐见其成,你用我来威胁他,委实多此一举。”
“是吗?那为何当年涿鹿之战,西王母和东夷神族却鼎力帮助轩辕氏?”
羲九歌挑挑眉,轻轻歪头道:“你该不会是想替母族报仇吧?”
“魔族从未善待于我,我为何要替他们报仇?”帝寒光挑起羲九歌的一缕黑发,缓慢在手心摩挲,“我之所为,皆是我所求。神女刚才说,我用你来威胁白帝是多此一举,我同意神女的看法,但,并不是因为华族。若我娶了神女,白帝、西王母天然就要站在我这边,我为何要自断生路,得罪白帝和昆仑呢?”
羲九歌感觉到一丝棘手了。最可怕的事不是遇到了疯批,而是这个疯子有理智,清醒地做着一些疯狂的事。
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在雍天宫出了名冰清玉洁、君子谦谦的人说出来的。他莫非演戏太久,所以才压抑变态了?
同为有病之人,羲九歌完全能理解一个疯子偏执起来是多么可怕。求救信发不出去,动手也打不过,或许等天亮后太阳升起,她的神力有阳光加持后可以放手一搏,但是等天亮,该发生的事也都发生了,再拼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