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兴祖哈哈大笑道:“不过是膏粱子弟,估计是被手下将领逼着登船提振士气,想要与我联军战决了。”
说完卢兴祖回头对博特上校说道:“博特先生,本官不懂海战,这战事就全权交给先生指挥了。”
东方人特有的谦虚,让卢兴祖对博特客气地推让指挥权,本以为博特听完之后,会反过来卢大人客气地说你我商量着来。
结果博特听完翻译将卢兴祖的话翻译过来之后,撇着嘴趾高气昂地说道:“阁下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指挥水平低级,既然卢高官将指挥权交给了我,我就暂时接管联军的指挥权。”
涉及到指挥权问题,翻译不敢胡乱说话,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原话翻译过来,卢兴祖听完翻译过来的话,顿时气的脸色发青。
偏偏这指挥权是自己说出来交给博特指挥的,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去。一气之下,卢兴祖冲着博特上校拱手道:“博特先生!本官这就返回座舰等候先生的指挥。”
“没有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了庆祝胜利的上好红酒,欢迎卢高官与我一起品尝胜利的美酒!”
卢兴祖敷衍地拱拱手,便匆忙离开了博特上校的旗舰‘巴达维亚’号,一回到自己的座舰上,卢兴祖便将顶戴摘下吩咐道:“传令下去,一会儿接战后,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别上前与郑逆交战,这红毛夷简直是欺人太甚!
到时候我们看情况,若是红毛夷占上风,我们就跟着痛打落水狗,若是红毛夷落了下风,我们果断撤回广州。”
卢兴祖的命令很快便被传了下去,等到双方接战之后,博特用旗语指挥满清舰队防备郑军的纵火船,却发现满清船队无动于衷。
博特不明所以,派遣交通舟联系卢兴祖,却被告知卢大人晕船无法指挥舰队作战。
这可把博特给气坏了,还没听说过海军指挥官晕船的,能编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吗?
郑军在与敌军接战之前,蔡翼就想将郑经转移到后方的快舟上,被郑经一口回绝。
“蔡将军,全军将士都看着寡人呢,寡人这个全军主帅一退,还有何面目命令将士们拼死作战。寡人哪里都不去,就在你这旗舰上看着将士们杀敌。就算寡人身上有伤,不能杀敌,也能为将士们呐喊助威。”
蔡翼拗不过郑经,只好嘱咐郑经的侍卫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延平王,事不可为的时候,可以采取强制手段将延平王带回陆上。
这边嘱咐完之后,那边前锋的海沧船已经与红毛夷接战,海沧船个头小,操作灵活,不容易被火炮击中,将海沧船布置在前方吸引火力,给后方舰队寻找上风口施放纵火船的机会。
海沧船仗着自身的灵活性,在红毛夷舰队间穿梭,时不时的利用船上的碗口铳、弓箭向红毛夷船上的人员发动偷袭。
然而西夷的战舰特别注重防护,除了前后甲板上能够一些穿梭的人影,其他位置都被建筑物遮挡。碗口铳这样的一斤左右的弹丸打上去,如同挠痒痒一般。
就拿红毛夷的旗舰‘巴达维亚号’盖伦船来说,左右侧舷各有八门十二磅长管加农炮,也就是大明所说的红衣大炮。
前后甲板上还有八门六磅小炮,就算这些小炮也比郑军的火炮性能优越。尤其是小船,挨上一炮弹不散架也会失去作战能力。
在郑军的夹板船没有参战之前,郑军的舰队根本就没有与红毛夷对轰的本钱,唯一制胜的法宝就是纵火烧船。
纵火船就是一种专门为纵火设计的小船,百料大小,单桅、桨帆并用,能够在短时间内速度飙升到十几节。
纵火船的船头上装有撞角,在与敌船相撞之后,撞角就会深深地插入敌船的船身上,想要分离需要费好大的劲。
以这个时代海船七八节的速度,这样的速度已经算是飞起。没有护卫船只的护卫,大船转向笨重,很难挡住纵火船的攻击。
这也是红毛夷一心想要与满清合作的原因,他们人手不够,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武装商船上,哪有精力维持这种没有丝毫利益价值的小船。
当郑军将纵火船放出的时候,博特就开始向满清水师发布命令,命令满清水师上前阻拦这些纵火船,然而博特惊恐地发现满清一艘船都没有派出。
就算他脑子再不好使,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慌忙派人去询问,然而得到的消息竟然满清的指挥官晕船不能指挥。
这时一艘红毛夷的笛形船‘马六甲’号已经被纵火船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如此火势,这艘船已经保不住了。
博特下令‘马六甲’号武装商船上的船员弃船,虽然船员有些舍不得船上在广州采购的货物,但是为了小命还是选择了弃船保命。
初战告捷的郑军也发现了不对之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纵火船得手,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蔡翼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红毛夷与满清的联军,按道理满清应该派船拦截郑军的小船才对,怎么可能会一直踟蹰不前。
博特发现不对之后,连忙下令全军后撤,与郑军保持距离。这种时候哪里是说撤就能撤的,又不是陆地上的车马说掉头就能掉头。
又付出损失一艘笛形船的代价之后,红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