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之言词极尽羞辱恶毒,陆家主双目喷火,脸色铁青。陆随风仍是沉静如水,在他脸上看不到一点愤怒之色,似乎说的不是他本人,与此事也毫无关联。
良久,才悠悠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站在父亲的角度,你之所言似乎句句在理,无可厚非。双方本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协商,可你们却仗势迫人,致我陆府颜面而不顾,意欲强行解除婚约。而且,还曾在暗中派人截杀于我,至使我陆府两名弟子血溅荒岭,死得不明不白!""信口雌黄!我何曾派人截杀过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你可有证据?"白城主暴怒地吼道。
"我在血案现场捡到了一把断剑,剑柄上刻着"流云"二字。"陆随风拿出断剑,对着神色阴冷的年轻人道:"阁下不会不认识这把剑吧?""你……"对方闻言全身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冷笑道:"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方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陆随风的眼睛,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你可用黑巾将全身上下遮蒙住,却遮不往你的眼睛,那双阴冷眸子,残忍的神光让人心寒,令人一望之下永远不会忘掉。""哼!"对方眼中精光一闪,冷哼道:"你休在此故弄玄虚!你人在蓬车内,外面天光昏暗,怎可能透过车帘看清对方的眼睛?分明是在胡言乱语,故意制造事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大家也许没听明白!"陆随风揉揉耳,一副没听清的神情。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阴冷的年轻人,有愤怒,有惊愕,鄙视……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分明是不打自招。
"师兄!这真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白晓烟似乎不知道内情,惊怒地斥问道。
"你的记忆力果然惊人,直到现在还将当时的情形记得如此清晰。"陆随风讥嘲地冷笑道。
"这个……师妹……"语音呑吐,眼光不停地瞟向闭目垂坐的老者。
"别问了!是老夫让他去做的。一刀宰了,一了百了,免让宗门受辱!"老者缓缓睁开眼,冷漠地道:"谈什么谈?区区陆家直接灭了就是,一劳永逸!"老者说话间,一股惊天狂涛突然从体内迸发而出,肆虐地朝着陆家之人奔湧碾压……
轰!
陆家主和大哥陆長风猝不及防之下,如遭雷霆暴击,惨呼中双双喷血倒飞而出。
陆随风见状,本欲奋起还击,闪念之下,唯恐此举会为家族招来灭门之祸。强压下心中杀机,咬破舌尖,跟着喷血跌飞出去。
"住手!"白晓烟惊怒地阻止道:"王长老!你怎可如此?陆府人口过万,你杀得完么?我的事自会处理,怎能做出这般血腥卑劣之亊来?""长老!不如趁此将这三人一并斩了,谅他陆家也翻不起什么大lang。"阴冷年轻人残忍无情地道。
"你敢!我定要将此事禀报宗主!"白晓烟怒目道,直气得娇躯悚悚发抖。
大哥陆長风修为低劣,此刻巳然吐血晕厥过去。陆家主颤巍巍的扶着墙根爬了起来。
陆随风双手撑地,半跪着,怒目切齿,字字泣血地道:"我陆随风在此发下血誓!五年之后必向你流云宗讨回今日之公道。如违此誓人神共诛!"每说一字喷出一口鲜血,凄切悲壮!
"哈哈哈……"老者闻言暴出惊天狂笑,直震得屋顶悚悚发抖,"狂!虽是废物,倒有几分气节!届时你若还活着,老夫的项上人头就等着你来取。""好!你就洗净脖子等着。还有你!"指着阴冷的年轻人,"血债血偿!必须为死去的陆家弟子偿命!""随风哥哥!你何苦如此?晓烟无心害你,只是想解除这桩不公平的婚约。"白晓烟悲切地道。
"公平是建立在实力之上!此事因你而起,你我都深陷其中,没人能逃避,必须有个彻底的交待!"陆随风抹了抹嘴角的血渍,艰难地立起来,"父亲!这桩婚约就此解除。陆,白,两家从此再无关联!"说完,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大厅。
"二少爷!"海叔在门外見状,一把扶住摇摇欲倒的二少爷,"二少爷怎么了?""我没事!""还没事,都吐血了!"海叔皱着道。
陆随风吐了吐舌尖,"我怕连累了整个家族,才出此下策。这里有粒丹药,等会交给家主服下。"将丹药交给海叔,转身匆匆离去。
望着步子稳定的二少爷,海叔重重舒了口气。厅内的谈话,他在外也听到了。二少爷果然有胆魄,有担当!
……
婚约风波在陆府传得飞飞揚揚,众说纷纭。有人顶赞二少爷的气节胆识,有人辱其是灾星,险些给陆家带来灭族之祸。接着又发现两个谪系弟子突然莫名失踪。护卫队大举出动,四处查寻,直闹得整个陆府一片沸腾。
一向宁静的后山别院,也一反常态的喧闹起来。一下出现大批流lang孤儿,自然难以掩人耳目。幸得家主始终保持缄默,并未加以追究,时间一長也就淡出人们的视线。
陆,白两家因婚约事件,令数代延续的交情瞬间崩溃,反目成仇。双方在红叶城中展开了激烈的搏奕,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针尖对麦芒,愈演愈烈。
这本是意料中的事,其因果皆由婚约而起,并在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