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脚踢到对方胸腹时,耳轮中便听一声布皮被划破的声响,很轻,却清晰可闻,坚信这绝不是幻听幻觉。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脚踢在了对方的身上。
陆随风在被踢飞出去刹那,手中的剑已毅然的斩了下去,他没有选择,石火电光间根本不容人生出多余的念头。
胸腹如遭陨石重击,人在空中鲜血狂喷,宛若点点血梅在风中绽放,无比的凄美。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强忍着胸骨塌陷的痛苦,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爬过去补上一剑。
虽然对这蓄势已久的一剑很有信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金仙后期巅峰的杀手,那里敢有半分大意。只不过,无论他怎样挣扎终究也是徒劳,跌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气,吐着血,尽快的恢复着伤势,多蓄一分力,多一絲活下去的机会。
杀手的身上出现了一条红线,很直,从额头处向下延伸,经过他的鼻和唇,胸膛与腹部……
"你居然……比我……还狠!"杀手深陷的眼窝中堆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刚一开口说话,那条红线便龟裂了开来,鲜血顿时顺着翻卷的皮肉向外渗出,由于之前的战斗太过惨烈,身上的血流得太多,身体被切开,血也无力涌出,只能是渗淌,看上去愈发的凄惨,血腥。
身体沒有倒下,依然坚挺如故,低头看着被切开的胸腹,血肉反卷,森森白骨外露,可以清晰看见那颗血红sè的桃形心脏突出胸腔,在阳光下有节律的搏动。
换着全盛时期,这种伤势虽然很重,但还不至要命。然而,却不是此时的他可以承受的。因为他燃烧了生命本原,体内的仙元力已耗尽,想要修复的机率几乎为零。
所以,他在叹息,心中一片悲凉,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变成了一个传说,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在下仙界被屠的金仙后期巅峰,可悲而可笑。
他的手无力的缓缓松开,任由两截断杵从手中滑落,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石屑尘土四扬。
他之前用燃烧生命jīng血的秘法,压制住的那些伤势,在此时爆发了出来,无数道纵横交错的伤口重新龟裂了开来,渗出的血不多,看上去却尤为的惨烈。
皮肉的疼痛牵动了内腑的伤势,所以开始咳血,黑sè浓稠的血带着內脏的碎块,顺着食管气管不断的从口中吐了出来。
即使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倒下,他的身躯仍然挺拔,即便死,金仙后期巅峰的尊严也不容践踏。一边咳血,一边大笑。
陆随风跌坐地面上,口中同样有血不断的溢出,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也笑了。只不过,同样的在笑,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唯有大笑的两人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杀手浑身是血,披散的白发被血水黏成枯柳的形状,深陷的眼窝中,黯淡如莹的眼瞳变得尤为的平静,嘶哑的出声道:"我一生的使命就是杀人,沒有是非善恶,没有自我,这种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rì子已过了上千年,如今终于结束了。"
"这本就是杀手的宿命,杀人,或被人杀,无论有多强大,注定了都只会是这个结果。"陆随风叹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虽毁了你的仙体,却不会毁灭你的元神,希望你重塑仙体之后,不会再选择这个悲哀的职业。"
杀手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嘴唇蠕动了一下,或许想说什么?或许再无力说什么?最后还是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谢……了!"
话音落下,那依旧魁梧伟岸的身躯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推金倒玉般的轰然砸在地面上,溅起一蓬尘土纷扬。眼中的神光逐渐黯淡,双目依旧园睜,放大的曈孔中残留着浓浓的解脱之sè。
陆随风"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来,身形晃了晃,仰天跌倒下去,护体仙铠散去,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主上……"一名金龙卫飞掠而来,小心的扶起陆随风,见其只是仙力耗尽,虚脱不支,神智依然清明,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将一枚仙丹塞入他的口,催动仙力助其炼化。
"主上怎么了?"另外四名金龙卫也掠了过来,焦急的出声询问道。
片刻之后,陆随风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sè,仍是有些虚脱的出声道:"留下三人守在这里,不可让对方再有杀手潜上山崖。"
与此同时,另一面山崖上也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杀,十名金龙卫大战三名金仙初期的杀手死。结果是七名金龙卫重伤,其余的皆是身带轻伤,三名杀手死士被诛杀。
"对方派杀手死士潜伏在山崖之上,就算修为再高也砸不死多少人,其真实意图是投下巨石,堵住通道,将我军切断成两截。如果所料不差,谷中定然埋伏着大量的敌军。"陆随风从山崖下来,只用了半时辰,体內的木灵珠很快就将受创的伤势恢复如初,仔细的判断着敌情,将对方的意图分析得仈jiǔ不离十。
事情也正如陆随风判断的一样,虚天涯早已得到消息,陆随风率四十万jīng锐仙军直奔天渊城而来。而天渊城已是最后的容身之地,已经是退无可退,再退就被驱逐出天月城境内。
城内虽有四十来万大军,以及本地的十万守军,战力却是偏弱,根本不敢出城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