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有一个园盘,直径两米,高约五十公分,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笼罩着。陆随风一步步的接近这个园盘,身上已纵横交错的布满了血淋淋的剑痕,血肉翻卷,触目惊心。但他的腰背仍旧坚挺,脚步依然稳定。
噗噗噗!就在他要透过光柱,踏上那个园台时,上百道透明飞剑如洪流倾泄而来。他仍是不闪不避,视若无睹,任由那些飞剑加身,留下一道道血口,一个个血洞。
这一幕,直看得那四大天骄,妖孽,目瞪口呆的大张着嘴。他们之前冲上去时,虽都遭到了飞剑攻击,也沒有现在这样惊恐。
见到那么多飞剑穿过陆随风的身体,带起一篷篷血雨,简直比凌迟还要恐怖。他们虽不惧死,但这种被万剑分身的死法,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青鸾圣女更是直接别过头,不忍再继续看下去。
轰!当陆随风的脚透过光柱踏上园盘时,整个登云梯都一阵剧烈的颤动起来,无尽的威压升腾,连虚空都浮现出一个大漩涡。数以千计的透明飞剑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把长达百丈的巨剑,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绝非人力可以阻挡。
一声轰然爆响,连天地都为之一颤,巨剑无情的斩落,无尽的剑芒瞬间将陆随风吞噬。
"陆……"青鸾圣女俏脸苍白如纸,玉手轻颤的捂着红唇,美目中浮起一层水雾。心中却始终不相信,这个心智如妖的家伙怎会这般轻易死去。
果然,漫天的剑芒散去,陆随风的身形在园盘的光柱中逐渐呈现出来,脸上还带着一种"果然赌对了"的笑容。而身上的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数个呼吸间,便彻底的完好如初。
笼罩在光柱中的陆随风,盘膝而坐,缓缓闭上双目,无数肉眼难见的能量蜂涌的渗入体内,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到最后整个人都变成了一轮耀日,光焰炫目。
之前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光芒大盛,让人有眼如盲,根本不知道他最后是如何在那一击之下,安然无恙的活下来的?
事实上,这最后一关是无法闯过去的,精确的说,是无法凭着自身的修为和力量闯过去的。再强大的存在,都无法与这上古的阵法抗衡,凭力量硬闯,只有被彻底灭杀的份。
"我明白!"一直盘膝而坐的敖双华突然站起来,双手结印,一道青色龙影浮现,看上去栩栩如生,宛如实体,携带着龙威腾空而去。
噗!一道透明飞剑极为突兀的形成,划空一剑将那道青色龙影斩碎,化作一片光雾消散,众皆骇然失色。原本见到陆随风安然无恙登顶,跃跃欲试之心顿时如坠崖底。
"果然如此!"敖双华眼中精光收敛,释然的喃喃道:"原来这最后一关的考验,并不是体能,神魂,也不是不屈的意志,而是面对生死之时的考验。实际上,是看在直面无法抗拒的力量,生命遭遇危险,是胆怯的退缩,还是一往无前,拼出一个全新的未来。"
就在敖双华陷入沉思时,只听纳兰明月大吼一声,整个人化着一道水流急射而出。只是下一刻,又全身浴血的倒飞回来,身上又多了一道尺许长的口子。
不仅是他,就连殷天风和青鸾圣女也冲了上去,结果没有例外的下场悲惨。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寂寂无明的小子能上去,他们这些天骄,妖孽就不能登顶,简直沒有天理。
敖双华也试了一次,虽也是浑身浴血,却从其中抓到了点什么?再度陷入沉思,按理说,如此避无可避的恐怖一击,绝对的有死无生,却每次只是在身上开个口子,甚至只伤及皮肉,而无性命之忧。再联想到陆随风登顶的情形,全身气息收敛,沒有一絲一毫外泄,甚至沒有任何抵抗,任由攻击加身而仍无所惧,难道……
一抺灵光在脑中闪过,难道这顶层的上古法阵,是遇强则强,抵抗越大遭到的反击越激烈,如此阵仗,至少有九成九的人,绝对不敢以命去赌。在此之前,他也是惊恐万状狼狈而逃。
一念通达,不由对朱雀殿的那个声名不显的弟子心生敬佩。换作自己就算明知判断正确,也未必有胆魄以身涉险。
噗噗噗!又是一阵利刃割体的声音响彻,另外三人的再次冲击失败,又是一身染血,状极凄惨。无论如何手段用尽,仍然无法登顶。要知道,这还只是普通的攻击,那最后的恐怖一剑,才是终极一击。
最令人嫉恨沮丧的是,他们能看到顶层园盘上的陆随风,正在光柱中疯狂的吸收着能量,而他们却是全身尽伤的遥遥望洋兴叹,眼眸中嫉愤之火几欲喷出来。
呼!殷双华调整好伤势,深呼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面色平静无波,脚步从未有过的坚定。这次他的身上没有絲毫气势爆发,与陆随风一样,就这么一步步向前走去。
噗噗噗!一道道利刃无情的切开了皮肉,洞穿了身体,神色仍旧如常,任由鲜血喷溅,仿佛视若无睹。以命试法,无畏无惧,挺过去就生命本质的升华。
此时的另三人见到这一幕,沮丧黯淡的目逐渐明亮起来,也像是突然发现,想到了什么?这只是一种猜测,沒有敢立即付诸行动,他们仍在看,在等!
轰隆隆!果然在殷双华踏上那园盘时,那把巨刃又出现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