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感到自己腿有点酸了, 决定对这个漫长的会议表示强烈谴责。
谢仙卿见此,微微蹙眉,对身旁恭候的张公公吩咐道:“给诸位大臣赐座。”随着座椅一同送上的还有温水和一叠点心, 每人都有。
忽然有了座椅,大家一时间都感动之余, 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陛下更是雷厉风行, 三言两语处理完大家争论不休的事情,便命众人退下。
从甘露殿散去后, 大家还在兴奋议论这件事,不知道陛下今日为何对大家如此好。
只有一旁伺候的张公公听后, 心想还能是因为什么, 这世上能让陛下如此操心在意的, 也就只有陈世子了。
另一边, 陈皎平日下朝后都会去趟卫尉寺看看有没有什么事, 但今日实在精神不济, 她便干脆准备翘班不去了。
不去卫尉寺,自然也不能回永安侯府用膳了。想到这,陈皎隐约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但很快她便没空思考自己忘了什么了。
两年一届的会试将要开始,这还是陛下登基后举办的第一次会试,自然不容出错。
陈皎作为监考官之一,既要和礼部准备会试监督抽查,还要自己临时补课学习。
虽然她不是负责抽查出题的主考官, 但监考官也必须懂些好坏, 否则万一到时同仁闲来无事,探讨考生试卷好坏, 自己一句话都讲不出那也太丢人了。
会试前夜, 陈皎忙得连轴转的同时, 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事了。
飞霜殿中。
谢仙卿坐于床榻之上,手持书卷翻阅,陈皎则趴在前方的案桌上,奋笔疾书写考试纲要。
谢仙卿忽然抬眸,问道:“皇后是否许久未回侯府?”
陈皎茫然抬头:“最近有点忙,怎么了?”
谢仙卿挑眉道:“所以你还未告诉岳父你有孕之事?”
陈皎傻了:“我没说吗?!”
谢仙卿勾了勾唇,没说话。
永安侯府到现在都无人递折子进宫,谢仙卿便猜测他们应当是尚未得知陈皎有孕的消息。
早在太医诊断出有孕后,谢仙卿便吩咐派内侍告知永安侯府。但陈皎想着反正自己明日回要回府吃午饭,还不如自己告诉大家这个惊喜,便做主拦下了谢仙卿。
然而后来那日她身体不适,便没有出宫,后来更是因为会试的事情忙碌,极少回府甚至将这件事忘在脑后。
被谢仙卿提醒,大孝女陈皎才想起自己忘记告诉她爹娘祖父祖母她有孕的事情了!!
陈皎握着笔,一脸菜色:“完了,我娘肯定要骂死我。”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
半个时辰后,收到消息的怡和郡主带着老夫人,两人连夜递了折子进宫。
立政殿内。
怡和郡主气得不轻,点了点陈皎的脑袋:“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忘,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谢仙卿也知道陈皎这事恐怕要被骂,特意没有离开。此刻他见陈皎挨训,下意识想上前替爱妻说情。
然后他想要开口时,便听见陈皎说:“是陛下说胎儿尚小,按照当朝忌讳不宜大肆宣扬,告知太多人。”
一旁的谢仙卿:……?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微笑面对生活,忍痛背了这口锅。
陈皎缩着脖子,眼神无辜。
在她的引导下,怡和郡主和老夫人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陛下的旨意,所以陈皎才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他们。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也就怪不到自己女儿身上了。
怡和郡主找到了罪魁祸首,怪不到陈皎身上,再一看对方额头上的红印就有些心疼了,顿时忙着嘘寒问暖,关怀对方怀孕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皎享受着她娘和祖母的关怀,心情舒畅又快乐。
她忽然感觉成婚也挺好的,有事可以甩锅给对方。
既然陈皎靠着机智解救了自己,谢仙卿也不必再呆在旁边维护对方。他便贴心地离开去了其他殿,将地方留给陈皎与家人团聚。
……
等陛下走后,老夫人才敢说真心话。
她皱眉抱怨道:“我们又不是外人,怀孕这么大的事,怎连我们也瞒着?”
怡和郡主略有些不满:“我说皎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原来是陛下的主意。”
陈皎认真点头,叹息道:“唉他就是太小心了。”
到底是天子,又在皇宫内,以防隔墙有耳,几人说过这两句便揭过此事。
老夫人问过陈皎近况后,方劝道:“既然有孕了,便安心养胎,别再宫内宫外四处跑。”
从前陈皎是宫内宫外到处跑,每周有两三日都是歇在永安侯府。但如今情况不同,宫外人多眼杂,万一有人算计,或是有意外发生便晚了。
本以为陈皎会反驳或是不在意,怡和郡主急得要命,都做好准备劝说对方了。
谁料陈皎却轻描淡写道:“等忙过这次会试吧。”
最近陈皎实在是太忙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她感觉最近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
陈皎本来嫌药苦总是不想喝,最近被吓得连喝两碗安胎药。
她不敢告诉谢仙卿,否则对方绝对会下旨让她直接停了手中的事。
但过两天便是会试,陈皎为此筹备许久,如今让她在这个关键时刻放手,将自己的功劳拱手送人,她实在很不甘心。
所以她决定再撑两天。
陈皎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心中做好计划,等会试之后便不再过问其他事情,每日除了上朝便专心静养身体。
次日,会试。
陈皎自认是考官,所以到的比较早。但她到的时候,外面已经围着一堆学子了。
考场书院大门还未打开,众多学子手持书卷,神情焦灼,正争分夺秒地背书看文章复习。
陈皎也熟练地找了个地方蹲着,还在路边摊上买了个馒头,一边围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