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来!”陈大娘子对谢朝宗发话。
谢朝宗听出母亲的火气,怕再忤逆她,不知道她嘴里会蹦出什么对盛则宁不利的话来,这才把目光挪开,在盛则宁和九公主让开的路中间走过去,跟在陈大娘子身后进雅间。
谢朝萱本来想马上跟进去,才抬起脚尖,又不慌不忙踩了下去,回头剐了盛则宁一眼,恨恨道:“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盛则宁莫名其妙:“我得意什么?”
“你以为我与宸王好不了,你和瑭王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吗?”谢朝萱不知道盛则宁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怒气上升,也顾不上九公主就在一旁。
“那个王娘子是官家想要许给瑭王的!”
故意说这个出来本想怄一下盛则宁,她并不知道盛则宁早就从小内官的透露中得知过此事。
不过退一万步讲,就算封砚真的答应了这个赐婚,盛则宁也不会有她这样激动和伤心。
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眉毛都没有抬起丝毫。
谢朝萱就在这个片刻,兀自反应过来。
原本是官家想要指给瑭王的小娘子,瑭王给拒了,瑭王为什么会拒?
是看不上琅琊王氏的家世吗?
当然不是。
谢朝萱咬住下唇,虽然能想明白,可依然很难理解。
明明瑭王并不重视盛则宁,又怎么会为了他拒绝王氏的联姻。
他们不都是亲王,不都是重权轻情的男儿吗?
为什么他能拒绝掉王氏女?
相反的,她与宸王都水乳交融,情深义重,反倒落到一个将妻为妾的结局?
他怎么敢以王贵妃来说服自己。
说难听一点,王贵妃她再受宠爱,她也不过是个妾。
见到皇后要行礼退让,百年后她还不可能和自己的夫君同葬!
所谓皇帝宠爱,不过是当养了只毛色比较好看的鸟,多逗弄几下罢了,如何值得一提。
“可是我从没有与谢三姑娘比试这个。”盛则宁不知道谢朝萱究竟为何总看她不顺眼,轻轻说道。
就算她谢三与宸王不好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换言之,盛则宁也从未视谢朝萱为敌。
谢朝萱在盛则宁的话中呆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睛,提醒她:“我们两家有仇有怨!”
“那也是我和谢朝宗的,更何况算不上仇和怨,是他做了错事,理应受到惩罚。”盛则宁轻摇了下头。
九公主手叉着细腰,对谢朝萱嗤笑了声,“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谢朝萱不敢对九公主不敬,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九公主却用不着对她客气,藐视她道:“王贵妃不是很看重你嘛,你找她去管教管教她儿子不就好啦!”
谢朝萱满眼的怨毒憎恨,脸上乍青乍白。
若是王贵妃肯管教,哪会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盛则宁拽了一下九公主,可若九公主是个善解人意的,那就不是九公主封雅了。
九公主是皇后的嫡女,对王贵妃与王贵妃所出的宸王本就不太亲近,对于拥戴宸王的谢家更不必客气。
“怎么?莫非还有什么把柄握在人家手上?”
“公主……”盛则宁怕了九公主这张到处拱火的嘴了,有意要劝她少说两句。
但是九公主偏不,她就是要说个痛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什么好事,这么怕?”
谢朝萱脸色血色尽失,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像是受到了莫大打击。
这让九公主不由得意,她胡乱一嘴,就说中了谢朝萱的心事。
谢朝萱身边的丫鬟不敢指责公主,只能扶着谢朝萱,小心翼翼地喊姑娘,生怕她受打击过大伤了身。
盛则宁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总算把九公主拽后了些,凝视谢朝萱的怨恨:“我不知道你与宸王有过什么,但他既移情别恋了,又何必再为他伤心难过。”
就如陈大娘子刚刚所说的,好聚好散罢了。
与盛则宁的娘苏氏不同,这位陈大娘子在夫家很能说上话,她若是不想谢朝萱再与宸王有来往,就是谢家主也无法强.迫。
谢朝萱眼皮跳了跳,眼中翻涌起的阴冷与谢朝宗如出一辙,只是她这股阴冷并非冲着九公主和盛则宁来的。
不发一言,谢朝萱扭身就走,丫鬟都险些跟不上她这位主子的步伐。
九公主撅起嘴评价了一句:“哼,不知礼数!”
*
七月过后,上京城一日热过一日。
蝉声焦躁吵得人难以久睡。
盛则宁打着哈欠起床,院子的丫鬟趁着太阳还没升起,已经在院子里修剪枝芽,为做准备。
即便盛则宁再想忽视掉乞巧节,但这节日的气氛无孔不入,随便走在府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