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恹恹。
“则宁,我还有一事想与你说。”
盛则宁轻轻‘嗯‘了一声。
反正她就是不想听,此刻也跑不掉了,就听他还想说什么。
他不疾不徐地说道:“秋猎后,我去向父皇禀明,娶你为妻,可好?”
封砚觉得盛则宁这段时间对他不冷不热,原因就在于坊间那些传闻,传言说他并非真心要娶她,以此攻讦盛则宁一心想高攀皇室,而不得君心。
倘若他主动去求旨,可就能证明他的心意了。
盛则宁闻言无喜有惊,倒抽了一口凉气。
冷风灌入咽喉,她呛得咳了起来。
封砚不得不松开她,绕着她转了半圈,站于她身侧,附身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助她平息紊乱的气息。
盛则宁扶着他的手臂,一手捂着唇,咳得小脸通红,泪花蔓了上来,润湿了眼睫,湿漉漉的覆在眼睛上,随着她不安的心颤动。
封砚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件事。
她都还未想好如何拖延婚事,若是被他一提,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盛则宁双目含着薄泪,悲壮地仰起头,目光慢腾腾升上,与封砚的视线交汇在一块。
才瞧上一眼,她心口一窒,后面那句话就滞塞在了咽喉,怎么也不敢吐出。
虽然封砚的瞳仁很黑,但是盛则宁知道他的眼珠也并非纯粹的黑,若是在灿烂的阳光下,就能分辨出是一种玄青色,黑中带青,这才致使他的眸光一向清冷寒冽,像是无情无欲的神仙。
然而如今……
神仙有欲,坠成邪魔。
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有了让人骇惧的执念。
盛则宁这才知道无论是刚刚将她压在危险阑槛上的人,还是眼下这好似已经平静如常,淡声问她婚期的人。
他依然还未变回从前她认识那个,克己慎行、端方正直的封砚。
他里面仍然是那个疯狂的芯子。
封砚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她下意识就偏头躲去,虽能躲过他的手,却没有躲过他的声音。
“你从前不是对我说,此生只愿嫁我为妻,若得此愿,终身不悔?”
盛则宁咬着自己唇瓣上的旧伤,一阵阵的抽痛,让她心悸了几下。
再一次痛恨封砚这该死的好记性。
她自己都快记不得的话,被他重提了起来,她只想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或者把封砚埋进去!
“你不愿意?”封砚眸光沉落,心里那压下去的纷杂情绪又溢了出来。
无端开始胡思乱想。
她不愿意,是因为谢朝宗还是薛澄?
从前没有想过盛则宁可能会弃旧怜新,只因为她的眼睛里向来只看着他一人。
也曾有人跟他提起过谢朝宗,可那时候他都未曾放在心上。
谢朝宗与则宁虽为青梅竹马,可倘若有情,又怎会拖延至今,直到他介入进去。
彼时多漫不经心,如今却知错得离谱。
从谢朝宗回来那一刻,他就察觉出了他与谢朝宗的差距,一种无法赶上的差距。
即便他们之间未生出情,但是那一言一举之间的熟稔,潜移默化之中的投契都让他无比羡慕,嫉恨。
再说薛澄,他分明还没自己与盛则宁认识的时间长,也许是个生面孔,让盛则宁愿意多看他几眼。
但身为博西王世子,他注定以后是要回西境带领驻兵,盛则宁又怎会愿意随他吃风餐露宿的苦?
顶着封砚的目光,盛则宁不敢轻举妄动。
就怕自己一句‘不愿意‘会再次惹出封砚的疯狂。
可是一句话也不说,又怕再无机会。
再三忖量,她有了主意。
“并非臣女不愿,只是臣女向来艳羡平阳郡主那轰动上京城的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可是家父只是正二品,尚未有资格,臣女不想有遗憾,若是能等到家父……”盛则宁轻轻眨了一下眼,隐去了后面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话。
平阳郡主的婚嫁规格之高,乃是因为皇室宗亲低嫁的缘故。
而在大嵩,若女子高嫁入门,为显出尊卑有别,女子在出嫁的仪仗之中就不能那么高规格。
盛家比起皇族可不止低一等。
但是,倘若盛二爷能封爵进相,她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也就有资格了。
盛家不遗余力地扶持瑭王,无非是为了博一个拥立之功,将来好得封赏。
这就是盛家与封砚以及皇后一派心照不宣的默契与约定。
封砚听完盛则宁的拒言,脸上尚不动神色。
对于他而言,大婚规格如何、形制高低,他通通不在意,就如他对自己吃什么穿什么也从没有挑剔过一样。
但是盛则宁不一样,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她定然看得很重,想要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