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嘭——”
惊堂木又是重重拍下。
“放肆!”
“威武卒!打他膝窝,让本尊看看,跪不跪的下去。”
两排小卒子闻言,抄起黑粗木棍就围了上来。
李适牙关紧闭,看府尊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杀意,欺人太甚!
就在威武卒将要动手之际。
州判居然开口了。
“府尊大人,此举不妥,平民李适此时并未做实犯人身份,擅动私刑,我这不好记啊。”
府尊顿时露出愕然的神情,似是没想到这种时候,小小的一个州判居然敢开口拂他的面子。
这时,王通判赶忙靠过去。
对着府尊耳语道。
“大人,这个州判是新来的,还不太懂事,不过他是赵家的人,小惩大诫……小惩大诫啊……”
江南赵家,掌控天下水系百分之八十的百年世家,势力几乎是整个大楚最拔尖的一档。
“……”府尊。
“哼,那就依赵州判所言。”
停顿片刻,众人目光又聚集在李适身上。
“你可知罪?”
李适这会已经察觉到,或许这狗屁府尊,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都准备让他扛下所有。
虽说确实是他干的,但就这种强加的态度,格外让他不爽,原本的心虚,居然生出一丝委屈,和汹涌的恶念。
李适直起腰来,直视这位府尊大人,语气铿锵有力,毫不怯场。
“敢问大人,李适何罪之有?!”
“大胆!威武堂下,安敢狡辩!”
兴许是李适这种不畏惧的态度,让府尊感觉愤怒,又大喊大叫起来。
几次三番下来,李适都觉得免疫了。
“大人既然叫我过来,连问都不问,便想定罪,莫不是想让草民顶罪不成?”
此话一出,几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唯有赵州判这个夯货,眼睛亮闪闪的,下笔如有神助,显然把李适这句话记下来了。
此番动作,顿时收获李适极大好感。
觉得此人可爱无比。
可对府尊几人来说,赵州判的行为,太恶劣了!你就算不同流合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行吧。
非要当污水里的白莲花,太没情商了。
这让他们下不来台。
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府尊对王通判示了个眼神,其会意起身,手里捏着一张草纸,大声宣读。
“李适。”
“根据府衙当差禀报,你昨日午时曾让你的店员来这里报备,说毒蛇帮的人威胁你的生命安全,可有此事?”
“有。”
“那好,根据官府调查,威胁你的人曾两次被你毒打,都有平民目击,可作证人。”
“而他们昨夜都死于那场屠杀之中,被人用超乎寻常的巨力踢成两半,毒蛇帮的帮主连头都被打碎了,被人倒插在地里。”
“综上所述,这种情况唯有武者才有可能做到。”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最近入了品的武者吧。”
“没错。”
李适配合的态度,让王通判有些兴奋,连带着府尊的表情都舒缓了不少。
“咳咳。”
“以此推测,昨夜毒蛇帮的帮主不爽你打了他们的人,于是将你堵在了回家的小巷子上,那条路是你回去的必经之路。”
“兴许是因为年老体衰,武道八品的帮主没能打赢你,所以你残忍的杀害了他们!”
“是与不是?!!”
“不对。”
李适果断摇头,虽说离真相也有了七分相似,但他是不可能承认的,打死不认!
王通判眼睛一瞪,呵斥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昨天为何没有走那条巷子。”
李适环视众人一圈,像是记住这些人的模样,这才解释道。
“第一,那条巷子我并不是每夜都会走,回家路线有很多条,我昨天顺便去了河边一趟,察看店员布置的地笼,因为最近店里要推出炸鱼干新品,所以回家时绕了远路。”
“第二,王通判说那位帮主是八品金刚境,但我不过一位初入九品不久的搬血武者,哪怕他在年老体衰,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第三,谁不知道毒蛇帮是瀚海帮的养的敛财工具,我怎么敢报复他们。”
“第四,秋闱在即,作为一名考生,每日都在认真学习,所以我才会让黑蛋来府衙报备,不是因为我有复仇之心,而是担忧他们会打扰到我备考。”
“秋闱两三年才有一次,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条理清晰的四条一一列明。
堵的王通判哑口无言,实际上他不蠢,也知道自己的指控漏洞百出,但问题是现在府衙需要一个人顶上。
不管是不是真凶,看起来合理就行了。
南业夜巷三十三人分尸案!
还特么在城内,还特么的特么发生在秋闱将开的时候。
一件件事情的叠加之下,瞬间把这件事推到了风口浪尖,像以前那样只手遮天已经不可行,必须把表面功夫做到位。
王通判看了看刷刷刷写个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