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如此不甘心。
安然开口,因尚未恢复过来而有些中气不足。
“你误会了,你儿子喜欢的······”另有他人。
“你就跟珞炎一个德性,处处拈花惹草,殿里囚着一个,手还要伸到钰儿这来。”
苏青禾冷笑,“不过也好,父债女偿。”
“珞炎欠我的,便由你来悉数还给钰儿。”
安然继续努力解释,“不是,我······”压根就没跟顾辰钰见过几面。
苏青禾捡起一端烧黑的树枝,指向安然胸口。
“我告诉,你要敢辜负钰儿,我便把你的心掏出来,片成片当下酒菜。”
看着她一脸认真地威胁,几次被打断的安然只觉得荒诞可笑。
怎么有人仅凭一条帕子就认定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
累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她迟早会明白她儿子真正心悦的人是谁。
安然自暴自弃地摊着,“随便你怎么想。”
苏青禾见安然妥协,放下树枝,又开始回忆起从前。
“那时我在苏蔓蔓的陪同下第一次溜出来玩,在山间被大雨兜头浇下,慌不择路之下跑进这座庙,正好遇上同样来避雨的他。”
“那可是一眼万年。”
“打扰一下。”安然冷不防插进来,“是谁跟谁一眼万年?”
苏青禾一口气闷在胸里,“当然是我跟珞炎!”
安然不说话了,心里暗爽。
让苏青禾刚刚总是不给她机会把话讲完。
她小小打断一次不过分吧?
苏青禾继续道,“我们度过了很愉快的一段时光,只是可惜,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只好忍痛跟他告别。”
“临走时,他将身上半块虎符交给我,说是给我的聘礼。”
“还握着手向我许诺,要去寻天底下最好的木材给我刻一枝簪子。”
话锋一转,她面上染了悲痛。
“没料到,再见之时,竟是他执着苏蔓蔓的手,来向我要回那半块虎符。”
“当时,我已有七个月的身孕,想着给他一个惊喜,便躲在屏风后面。”
“却没想到苏蔓蔓也有了,还是三个月的身子。”
苏青禾的手抓得死紧,将树枝都折断了一半。
“他就握着苏蔓蔓的手,替她拂去耳边碎发,跟她讲话,神情是那么温柔。”
“这样温柔的神情,应该只属于我的啊。”
安然看她额角青筋爆出,出言避免她过度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之后呢?”
“之后?”
苏青禾丢了折断的树枝,摊开掌心,树枝上尖锐的刺扎进她皮肤,渗出点点血迹。
“我给他们下了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们,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这么流掉的。”
安然说:“我是问你的孩子。”
“孩子?”
苏青禾眼角嫣红,语气怅惘,“早没了,不然我为何下手?”
“当日我怒火攻心,从屏风处冲出去,不慎绊倒,被屏风砸了一身,当场就见了红。”
安然皱眉,不可思议地问,“珞炎就没有愧疚之心吗?”
苏青禾挤出掌心的木刺,瞥她,“你现在的样子,仿佛你不是珞炎的女儿。”
安然正要辩解几句,却听苏青禾不甚在意地接道,“他说愿意负责,娶我。”
“苏蔓蔓也说愿意让我做大,她做小。”
她不屑冷哼。
“我这样的身份,还要跟人争大小,埋汰谁呢?”
安然动了动身子,“所以你就转头去了顾安珏那,当了皇后。”
苏青禾斜眼看她,“赵落苏告诉你的?”
安然点头。
“赵姨以为你喜欢顾安珏呢。”
“切,那个小白脸谁会喜欢他?”
苏青禾毫不犹豫翻了个白眼。
“我当时想着报复珞炎和苏蔓蔓,也是为了救赵落苏逃离魔爪。”
“那小白脸靠近赵落苏一看就是不怀好意,也就她傻,瞧人家长得好看,就迷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苏青禾手臂枕在膝盖上,“他比不上珞炎,珞炎脸好看,身子又壮实,虽然是军营里练出来的,言行上却不是个糙汉子。”
安然淡然总结,“所以,你们都是被男人的皮囊骗了。”
这话把苏青禾惹毛了。
“怎么说话呢,我们看人长得好心生喜爱怎么了?”
“你不也是看着质子一副好颜色才打他的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殿里对他做了些什么。”
面对苏青禾气势汹汹的话,安然闭嘴。
这她没法反驳。
但她还是想为自己的手艺正个名。
“我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癖好罢了。”
苏青禾毫不客气地说:“你那是变态。”
“正常姑娘家能对男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安然被苏青禾问得哑口无言,只好又祭出那句话。
“随便你怎么想。”
苏青禾一见到安然吃瘪就特别爽,她笑弯了眼,凑近安然。
“你知道你的爹娘是怎么死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