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却是门儿清,姬清晗这是没病装病要从他这儿把人叫回去。
他不屑冷笑,别的本事没有,后宫女人的这一套把戏倒是玩得挺溜。
“哼。”他不辨喜怒,含了几分嘲弄,“少君不行啊,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忍冬听出了顾辰钰话里隐含的讽刺,装作没听见,一味地拉着安然,“郡主,快走吧。”
安然还在犹豫,“要不还是请一下苏太医吧。”
苏青禾与苏太医从里间走出来,一眼就看见安然与忍冬在门口拉拉扯扯,“怎么了?”
安然看看后面的三人,想要张嘴,被忍冬用力扯了下袖子。
忍冬对她死命小幅度摇头,“郡主,别说。”
安然终于觉出不对味了。
她扬起笑来,“宫里有点事情,儿臣得先回去处理一下。”
“这样。”苏青禾显出些惋惜来,“原还想叫你与本宫一同去云阕宫瞧瞧躺在床上的赵贵妃。”
“嗯?”安然疑惑,“赵姨也生病了吗?”
苏青禾双手叠在小腹处,“既是有事,便先回去罢,反正,这事也与你无关。”
她又说:“本宫瞧你身子不太爽利,以后便让苏太医专门为你调养身子。”
安然道谢,“多谢皇后娘娘。”
苏青禾看着她,“才刚说过的改口,这便忘了?”
安然默默抬头,苏太医面含微笑,眼神里有隐隐的鼓励。
好吧。
她硬着头皮开口,“母后。”
苏青禾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她与顾辰钰对视一眼,“去罢。”
安然急匆匆与忍冬回到童华殿,看到的是在宫门口等着的姬清晗。
他衣袍翩翩,面颊红润,看起来无比健康。
安然绕着他打量了几圈,“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姬清晗坦然与她对视,在发觉她额间还有未干的汗珠时,拉过袖子便为她拭去。
明明动作如此亲昵,可他神态之自然,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就连安然都没意识到他已经逾矩了。
“我只是想起一件有关郡主的事,觉得十分紧急,嘱咐了忍冬快些叫郡主回来。”
他擦干后往后一步,静静道,“其他的,并不知道。”
安然明白了,她谴责地看向忍冬,“忍冬,再怎么急,你也不能拿这种事骗人啊。”
忍冬无端端被安然责备,立马就要反驳,“我没有,我。”
突然触及到旁边姬清晗的目光,后半段话自动掐断在她嘴里。
忍冬委屈巴巴地低头,“好吧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让郡主快点回来。”
看忍冬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安然也不忍心苛责,原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太急了,就有一种被骗过度的气愤感,气也气那一下,很快就消散了。
她摸摸忍冬的头,“好啦,知道你是关心本郡主。”
忍冬感动得要流出眼泪来了。
呜呜,在璎国就珞安然对她最好了。
她早就把以前恣肆乖戾的珞安然抛到了脑后,满心都是这段时间行事温柔又张弛有度的安然。
姬清晗见不得她俩你侬我侬温情脉脉的样子,冷不丁打断,“可否请郡主移步侧殿,我有事要与郡主说。”
安然拍拍忍冬的肩膀,跟姬清晗走进房间,“少君有什么事情要讲?”
姬清晗深深凝望着她,似是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去。
他这一动不动的又给安然整不舒坦了。
她扭了扭脖子,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一点,“到底什么事情?”
姬清晗收回目光,“郡主用过早膳了么?”
安然点头。
他又问,“是与三皇子一道用的?”
毫无所觉的安然继续点头,“是啊。”
姬清晗不说话了。
安然可烦他这磨磨唧唧又不说话的情况,关键是她总觉着诡异,“少君若是没有事,我便走了。”
看她是真的不耐烦了,姬清晗开口,“我是想与郡主谈谈下一次毒发的事情。”
“离我下一次毒发还有半个月。”安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提起这事,“还早着呢。”
话说完,她想到些什么,警惕地问,“你不会是不想给我解毒了吧?”
姬清晗摇头,拿出一个小瓷瓶来,“这是以我的血为引子的药,郡主自毒发前三四日左右便可开始服用它,每日两次,每次两粒,直到毒发那日,应当可以安然无恙地度过。”
“这是一次的用量,若有什么不妥,下次我会再改进。”
安然开心地拿过药来,“这个好,以后就不用喝你的血了。”
虽然总是不记得毒发时的情况,可每当想到是生生喝了人血压下去的,她心里就怪膈应的。
安然由衷地对姬清晗竖起大拇指,“少君好棒。”
姬清晗被夸了,却不见得有多么高兴,他勉强勾了一下嘴角,“事情已经讲完,郡主可以离开了。”
安然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爽快地离开了。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身影,直到门合上,姬清晗坐下来,苦笑两声,“我倒宁可你要喝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