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鸦雀无声,谁能想到呢,随随便便审个案子,竟然审出了敌国细作!
苏懋仍然未停,还在发力:“你的手不仅插在官场,也插进了内宫,同你合作的人是谁?东厂厂公,贾鹏?”
勾蕊当即否认:“一切不过是你臆想,皇宫大内,还请不要胡乱妄言!”
贾鹏也不承认,目光森冷的盯着苏懋:“若说有无来往,的确有,咱家不会不认,就是因为印子钱的事,可东厂缺渠道消息缺钱,却不缺忠心,万万不敢担叛国之罪!”
姜玉成听的都要竖大拇指了。
厉害啊,这个勾蕊果然聪明,提前就知道警戒,要是方才问时她直接说什么关系都没有,斩断了东厂联系,现在不就更可疑了?
只参与这个,没参与那个,混沌含糊,看起来才算真实,骗得过人嘛。
可惜她还是想少了,苏小懋和太子表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她们跑得掉!
再一抬眼,果然,太子已经抬手叫人,瞬间从外面抬进来几具尸体,放在地上,拉开覆尸布,露出青白的脸——
“此五人,你可熟悉?”
勾蕊脸色瞬间变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几人三天前失踪,她正在找!
“没想到人会在孤这里?”
太子顿了下,给足她思考的时间,慢条斯理:“你要不要猜一猜,你现在联络不上的人,都在何处,为谁控制?”
勾蕊难以置信,她再联络不上的人除了几个手下,还有很多上峰……难不成太子已经把所有人都制住了?这怎么可能呢……可太子的表现告诉她,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她所怀疑的,已成事实。
太子:“如何,还不想招?”
勾蕊闭了闭眼,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大势已去。
是她疏忽了。
她已经没有了前路。
素手捂脸,她笑了下,再移开时,已经能冷笑出声:“今日不是堂审,破解命案么?怎么,口口声声说破案鸣冤,现在来来回回逼问我一个小女子,死的人不算命了?凶手呢,凶手何在,太子殿下怎么不把他揪出来!”
太子反问:“你觉得为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勾蕊突然眼神绷紧,对啊,审案是为了揪出凶手,当堂定罪,为什么要拽着她不放,拽着旧事不放,甚至连她的身份都揪出来,就像是在为谁分析这一切所有的动因……
她是诱饵,是诱显凶手动手的饵料!
可惜她思考的再快,也不及有人的动作快。
“哦,找到你了。”
隋开济突然暴起,纵跃而至,掐住她的脖子就往地上狠狠一掼——
空阔的大殿,巨大的声音回响,有点让人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人的头骨和地板相撞发出的声音。
围观之人大脑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晰,凶手就是隋开济!
运营印子钱脉络的组织,有缺钱的,有往外借钱的,有负责催收的,还有中间人和入股的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个圈子里,且对此讳莫如深,不敢轻言,唯有此人游离在外,连是否真的知情都不能确定,除了他还有谁敢这么撕破脸的干!
隋开济杀意之明显,并未避开任何人,他的手甚至有轻微的颤抖,那不是害怕,是兴奋。
“害怕吗?是不是很难受?她也曾这般难受过,可你没管呢……”
他掐着勾蕊脖子,手劲越来越大,勾蕊唇角现出血线,喉咙嗬嗬做响,说出不话。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速度非常快,但这是太子掌控的大殿,怎么可能会真的出事,立刻有人进来,拉开了隋开济。
隋开济也并未反抗,似乎早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视线盯着勾蕊,眼梢微眯:“真是可惜……勾蕊姑娘可要好好享受这种感觉。”
勾蕊捂着脖子,难以支撑,坐都坐不起来,哪怕危机只有一瞬,她侥幸未死,仍然受了很重的伤,其后怕也难愈:“你……是你……”
她仍然说不出话,看向隋开济的眼睛变的猩红。
“是我,如何,你可满意?”隋开济心情似乎不错,身体微微前倾,放着狠话,“我动的手,你放心,即便你今日能走出去,也活不过五日,感谢我吧,我不会让你死的痛快的。”
这一幕的转变太快,让现场有点反应不及,鸦雀无声。
凶手……竟然自己跳出来了?不怕被摁死么?
一边桌上,姜玉成叹了口气,将最后一颗蜜饯扔进了嘴里。
他适才不久同苏小懋说过小话,早就知道了凶手是谁,今日殿上这戏,前边还好看些,到这里就有点不太下饭了,扔进嘴里的蜜饯都有些苦。
但论推案技术,苏小懋的本领无人出其右,他还是趁着别人看不到,悄悄冲苏小懋伸了大拇指。
牛啊!他的好兄弟就是这么厉害!
苏懋浅浅垂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