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会吃掉多少只虫子, 据科学家研究,大约十三只,其中每人平均三只蜘蛛五只蚊子两只苍蝇和少许其他昆虫。
沢田纲吉就在觉醒后误吃了一只蚂蚁, 或许是在医院,或许是在回家的路上, 或许是大风中……他也因此解读了蚂蚁的基因, 并在没有虫巢的情况下召唤出了蚁兵。
不过显然这时陷入某种状态的沢田纲吉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他只是舒服的陷入梦乡。
而整条沢田宅所在的街道,全都被蚁兵占据,沿途所有变异生物都被迫切变强的蚂蚁吞噬,沢田宅邻居家那条飞舞的红色窗帘终于停止了波动。
沢田奈奈就在这细密的咀嚼声中瑟瑟发抖, 她一整晚没睡,耳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心中模拟当那股声音的所有者来到时, 她该怎么求生怎么带着沢田纲吉逃跑。
吱扭——
一个阴影笼罩似睡非睡的沢田奈奈身上,她短促的叫了声, 握紧棒球棒。
那个阴影穿着宽松,头发凌乱, 正打着哈欠, “妈妈,你怎么在这儿。”
沢田奈奈眯眼细看, 露出微笑,“阿纲,你睡醒啦,昨天晚上真的好吓人, 妈妈还想到你房间安慰你, 没想到阿纲好厉害一点也不害怕, 幸好阿纲前天让妈妈囤积了好多东西……”
沢田纲吉打了个哈欠径直走下楼梯,“妈,我饿了,有饭吗?”
沢田奈奈心里咯噔一下,阿纲,不对劲,她拿着球棒小心跟着沢田纲吉下楼,颤抖着声音在少年身后问道:“阿纲?”
女人话中的疑惑几乎就要溢出来。
沢田纲吉淡然回头,金红色的眸子,面无表情的脸,他微微歪头道:“妈妈,喊我干什么?”
沢田奈奈看着沢田纲吉金红色的竖瞳,似是明白了什么,她顿了几秒,笑道:“我去做饭。”
棕发女人放下抱了一晚上的球棒,踉跄的走向厨房。
昨晚风很大,许多建筑物的门窗都有损坏,而沢田纲吉家却因为有蚁兵的保护而免于破坏。厨房正是如此,当沢田奈奈进入厨房时,便看到一只体长两米、上颚发达、三节身体的怪物正趴在窗户上,用它那巨大的口器吐着白色粘稠的物质。
“啊!!!”沢田奈奈发出一声尖叫,跌坐在地上。
那只巨大的怪物抖了抖触角,黑色的复眼直视房间内部的雌性人类,身上有王的气息,不是敌人。
抖了两下触须,它便继续兢兢业业的工作,一晚上的时间不足已休整好王的房屋,它需要更加努力的工作。
沢田纲吉走近厨房,他看着坐在地上的沢田奈奈,没有伸手去扶,而就站在距离她三米远的地方,皱眉道:“它是我来修理房间的工蚁。”
跌坐在地上的棕发女人满脸泪水,惊恐的看着蚂蚁和沢田纲吉,她面对着自己的孩子似乎想竭力勾起笑容,但最终只露出个哭泣、丑丑的微笑,“阿纲,你还是妈妈的阿纲吗?”
沢田纲吉看着这个哭泣的人类雌性,他本应该毫无波澜的心却忽的刺痛了下,‘你会后悔的。’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脑中。
棕发少年面若冷霜的脸有了波动,他走过去,在沢田奈奈身前半跪下,余光轻扫窗外的工蚁。
蚁兵感受到王的命令恭敬退下。
而正在原地的沢田纲吉稍稍有些无措,他金红色的眼眸盯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它已经走了,你不要哭了。”
沢田奈奈伸出胳膊,含泪道:“阿纲,抱抱妈妈好不好。”
棕发女人身形狼狈,一夜没睡又带来满脸的疲惫,眼眸下的青紫,身上磕碰的细碎伤口,褶皱带有污垢的衣裳,是他讨厌的模样,但……看着那双暖棕色含泪的眸子,他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好熟悉……记忆中确实和这个人生活在一起很久,不过在数以亿计的浩瀚记忆中那些回忆所占的区间太小。
沢田纲吉抿抿唇,遵循了心中的感情,俯身抱住了被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一道裂痕破碎在冰面上,有什么东西暖乎乎在出现在心中。
小奶嘴漂浮在虚空闪光点头,【果然我的主角精神力还是很强的,放心,他一定会想起来那些情感,不会被传承记忆重塑人格。】
祂拍了拍身旁另一个黯淡的小光球,整个奶嘴尽显大哥风范。
小光球亮了亮。
小奶嘴丧气道,【得他想起我才能对话呀,现在看来还是妈妈更胜一筹,可恶啊,怎么说我也是第二重要的人,快点给我想起来哇。】
在虚空之海的对话,沢田纲吉一无所知,他把母亲扶到餐桌上,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菜发呆。
沢田奈奈已经恢复了元气,她确信沢田纲吉还是沢田纲吉,没有变之后便安心下来,托着脸颊对着沢田纲吉喊道:“阿纲,第一次下厨,加油哟~”
不是第一次,沢田纲吉下意识心道,他却愣了下,不知道这个下意识的想法从何而来,从十五岁的沢田纲吉记忆来看,他确实从未下过厨,那这个下意识的想法是怎么回事?
他怀揣着莫名其妙的念头拿出冰箱里的鸡蛋香肠和味增料,不费吹飞之力的做了顿早餐,煎蛋、香肠、萝卜味增汤,甚至还跃跃欲试想要把牛排一并煎了。
这个被沢田奈奈制止了,她惆怅的看着冰箱,“东西不够吃啊,而且现在外面还能找到吃的吗?”
沢田宅小院外,参天树木竖起,不远处钢铁大厦上爬满藤蔓,无数未知巨大飞鸟穿梭而过,蚂蚁兵们兢兢业业搬运者加固房屋所需的东西,几十只巨大工蚁荡平了这一小片所有威胁王的生命。
沢田奈奈看到那样的外界不由自主的颤抖身体,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注意到世界变化,直到温热的手搭到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