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秋檀又哪里能知道,他跟眼前这人“聊”的话题完全不在一条线上,驴唇不对马嘴。
“哎。”他只是叹气,“这不是我的错对吧,如果不杀了那些人的话,他们就要来杀了我……”
说完这么一句,纪秋檀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你这伤,是因为有人给你下了禁制,还是因为伤到了气管?”
他看得是师琅玉脖颈上横着切过的那一条疤。
光滑白皙的修长脖颈上偏偏被划了那么深一道口子,如果只是浅浅划破一条,绝对不会留下像现在这样粉粉的一条肉虫似的疤痕。
纪秋檀不懂医术,他只知道这个地方受了伤,确实有可能会影响到说话的功能,书里也没提对方不能言语是因为颈部受伤还是禁制的问题,毕竟这种细节概括一下就完了,所以他问一问。
万一用药就能恢复呢?
“……”
然而这问句落入师琅玉耳中,他睁开眼,似乎感觉有些茫然。
纪秋檀还以为他不知道自己问的是哪里,想了想,便伸手轻轻在他脖颈处碰了一下:“这里。”
话音还未落,师琅玉的喉头骤然一紧,条件反射一般绷紧了身体,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排斥的气息。
“……”
纪秋檀没想到他反应居然这么大,回忆起书中那些字句,赶忙收了手:“抱歉,我不碰你了。”
师琅玉睫毛微颤,为他这一句抱歉,心中感到愈发惊奇——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日子里,他可从来没听过有人跟他说抱歉。
而且,对方的话题还格外跳跃,方才还在问他的伤,下一刻就问他肚子饿不饿。
“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糕点铺子,你喜欢吃甜的吗?喜欢的话,你眨眨眼,正好等会路过,我给你带点梨膏和桃酥过来。”
“……”
虽然看不到跟他说话这人的模样,但师琅玉听着,脑海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他觉得,这人可能是想跟他玩些“你情我愿”的小把戏,跟人做场戏,假装救他出来,然后再用些小恩小惠收买他的心……
说不定哪天对方玩腻了,也就不再耍这种虚伪的小花样了。
这么想着,他眨了眨眼。
纪秋檀便笑了:“好,等会儿给你带。”
跟人聊了一会儿天,转移了注意力,刚才那种糟糕透顶的心情果然淡了许多。
虽然基本都是纪秋檀在自说自话。
不过好处就是,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出城之前,他特意绕到了刚才跟师琅玉提过的那家糕点铺,买了几样东西才离开。
荷包里的钱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块银锭,但足够他去一趟原主的舅舅家看一眼了。
如果那些人真的没事,他下一步,就是要想办法开始赚钱。
“……”
换了一家客栈,纪秋檀才重新回了空间。
“等急了吧?刚刚在外头耽误了点时间。”把油纸包住的点心放到一旁,他犹豫着伸出手,知道对方厌恶和人进行肢体接触,所以,纠结了一会儿,才一咬牙,“我扶你起来靠着,很快。”
说着,他的手已经揽住了师琅玉的腰。
纪秋檀对男人的腰从来都没兴趣,然而师琅玉的腰却不一样,哪怕是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却一样能让他感觉到对方的腰线和肌理线条有多诱-人,尾椎再往上两寸的那一条线微微下陷,是腰窝,纪秋檀的手掌刚一贴上去,就感觉心跳突然快了几分。
师琅玉模样看着是个白面书生,但他练武,并且剑使的格外漂亮,耍得就是一手杀人剑,倘若他也是个修士,那他一定是个剑修,还是最顶尖的那种。
也是因为这层原因,他身上几乎没有半点赘肉,还有些过于消瘦,纪秋檀把他半抱着扶起来的时候,甚至闻到了从他身上飘来的阵阵幽香,味道勾-人得紧,叫人闻得身上一阵发热。
“……”
糟糕,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在合欢宗的时候泡过特殊药浴,这玩意儿已经渗进他的皮肉,自带催-情效果,不能靠太近去闻!
纪秋檀一僵,赶忙屏住呼吸,让人靠在墙上以后,不动声色地远离,透了口气,才又恢复正常。
“尝尝这个马蹄糕。”盘腿坐到一旁,纪秋檀给他掰了一块点心送到嘴边。
这马蹄糕做的很妙,几乎是入口即化,刚开始吃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越嚼越香。
师琅玉沉默着尝了几块马蹄糕,又尝了桃酥。
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但料想中的反应却迟迟未曾到来,这让他不由得皱了眉头,心中更加疑惑——这些点心,居然真的没有加料?
但他并未因此就放下心防。
一个人怎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陌生人这样好?必是有所图谋。
“……”
纪秋檀一直在空间里坐到困了,才重新又把师琅玉半抱着给放了回去。
一直在空间里待着不出去,其实是不会饿的。
但他还是会时不时进来一趟,带些东西让对方尝尝。
两天后,他终于到了原主舅舅所在的城里,亲眼确认过那一家子真的没有事之后,他并没有打算和那一家子“相认”,而是转头就去了城东的酒楼。
“你们掌柜的在哪?”进去之后,纪秋檀直接就开门见山,奔着换钱来了。
这几天,他精挑细选,在图书馆里找了一堆菜谱,也确认过了这个世界同样有那几味调料。
菜谱这会儿,便能派上大用场了。
而这个时候,关于杨家兄妹的故事,已经更新到了瑶姬被晒化、杨二郎一怒之下杀上天庭的部分。
“这位客官,你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儿?”小二这会儿正忙着听说书人讲瑶姬被晒化那一段,水镜出现这一幕的时候,他没看到,错过了,现如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