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走过来。
他摸了摸鼻梁:“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逛街的。”
陈准点点头,一时没说话。
许岁只好问:“领养需要什么手续?”
林晓晓帮着补充:“许岁姐想要那只泰迪。”
陈准有些意外,低头看着许岁:“怎么忽然想养狗?”
那对母子已经在向别的义工咨询领养事宜。
许岁情急之下推了陈准一把:“先别问,你快点儿。”
这语气陈准太熟悉了,她性子急,每次催他时总是微皱眉,不耐烦地命令。
偏他甘之如饴,“拒绝”两个字在她面前根本不会写。
陈准又看一眼许岁,过去和那边说了几句抱歉话,提起笼子朝她摆头,示意她跟过去。
广告牌后面还有两张桌子,林晓晓拿来签字笔和装订好的合同,去前面帮忙了。
许岁征得陈准同意,打开笼子,小心翼翼把它抱出来。它很瘦,身上却没异味,显然洗过澡,抖毛时散发一种淡淡清香。
许岁再一次想起那天的梦,甚是心虚。
陈准从桌下拎出两瓶矿泉水,递给她和江贝。
“为什么想养狗?”陈准又问一遍,这次公事公办的态度。
许岁:“看它比较可爱。”
一听就知在敷衍。
陈准瞥了她一下,把合同挪到她面前,“按照领养规定,我们必须知道领养人的目的,并审核你各方面条件,达到标准以后才能领养。”他严格道:“要是一时兴起就算了。”
陈准收起一贯的散漫样子,脸上虽没什么特殊表情,却能听出言辞间的谨慎和重视。
三年时间,他成熟许多。
她已经不够了解他。
许岁老老实实回答:“我上个月见过它,在三友街,因为……一些事没能带它走,后来又去找了几次,没找到,今天很幸运在这里见面,所以决定领养它。”
陈准忽地牵了下唇角:“挺有缘。”
许岁也这样觉得。
她心中有疑问,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陈准甩两下签字笔,先在第一页名字那栏工工整整写上“许岁”二字:“有几个问题,需要你配合回答一下。”
说着,把她的年龄和性别也补齐。
他问:“是否经济独立,有固定住所?”
她答:“经济独立,有固定住所。”
陈准在前面方框中打勾,又问:“得到家庭成员允许?”
许岁:“是。”
陈准顿一下,没抬头:“是否单身?”
许岁稍稍垂眼,领养要求里好像没有这一项。
她看着他,只答:“独居。”
陈准摸了摸后脖子:“是否接受电话回访和不定时家访?”
陈准问完,半天没听到她回应,他抬头,见许岁正虚着眼往纸上瞧。
陈准“呵”一声,指腹按住合同旋转,笔尖在某一项前面重重点几下:“看清了?”
许岁没吭声。
江贝终于看出点猫腻,激动地一拍桌子,指着陈准,“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谁,就总来找许岁的小弟弟吧?”
听到这称呼,陈准噎了下,心说弟弟就弟弟,小什么小。
“对吧!”她强调:“你总帮许妈妈送东西。”
陈准不怎么愿意搭腔:“你认错了。”
“怎么会,就是你。”江贝相信自己的判断:“哇,不得了,那时候你还青涩得很,怎么现在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她这人自来熟,重重拍两下陈准肩膀:“很结实嘛,差点没认出……”
许岁在桌下踢她。
江贝这才住了口。
回归正题。
陈准转向许岁,沉着脸:“家访是合同规定,把宠物送出去不是目的,保证它未来平安健康才是重点。”停顿几秒,他一脸嫌弃:“我没那么闲。”
许岁其实什么都没说。
陈准起身:“如果还有问题,可以帮你换个人跟进。”他朝前面看一眼,又坐下,面不改色道:“现在都忙着,先加个微信吧,稍后再安排。”
许岁没那么多废话,有规定就按规定来,点开识别码叫他扫。
后面还有些条款,陈准索性让她自己勾选。
养猫封窗,养狗栓绳;定期疫苗驱虫,酌情绝育,有病看医;遛狗处理粪便,不尿轮胎;办理犬证,科学管理,不得扰邻;如有困难及时送回,禁止再次丢弃。
许岁先确定自己能做到,再逐条勾选。
此刻小龅牙安安静静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乖得令人心疼。
许岁摸它头,它立即挺起脖子,又要朝她拜。本来是取悦人类的动作,她却看得难受,不知它以往经历过什么,眼中才会闪烁怯懦却渴望的光。
即使她对它有过恶意的举动,它依然选择再次信任她。
有一种说法,狗对人类的爱是印在基因里的,想想可笑,它们未必换来平等。
陈准去旁边复印证件。
等待机器启动的几秒钟,他懒洋洋撑着桌面,百无聊赖地前后翻看几下她的身份证,动作自然,好像照片上是个不相干的人。
许岁心情愉悦:“好看吗?”
江贝说:“变样了,以前没发现,还蛮帅的。”
“我问它。”
江贝这才收回目光,扫一眼许岁怀里的狗:“好看什么,小龅牙。”
许岁说:“多可爱。”
她撑着下巴,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自己累得像条狗,哪有功夫伺候它。”她对陈准比较感兴趣,问许岁:“是不是以前那个弟弟?”
许岁点头。
“我就说嘛。”她忽然反应过来:“好些年没听你提过了。”
许岁说:“挺忙的,联系不多。”
陈准往回走,两人止住话题。
他把复印件夹进合同里,给许岁介绍小龅牙的一些情况:“从牙齿判断,它大概两三岁,是只公狗,没绝育,发现它时身上有伤,可能曾经被打过,严重营养不良,所以要在食物上花点心思。”陈准叮嘱:“平时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