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夜里有零下十度吧?”
“什么?”
许岁调转摄像头朝向自己,问陈准:“它的那些孩子在这种温度下能存活几天?”
陈准顿了下:“最多三天。”
一时间,两人都默默望着镜头中的彼此不说话。
远处塔吊上的作业灯在空中乱晃,投向墙壁的光影随之变换,使得这间陋室好似处于风雪摇曳中。
最后许岁问:“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了?”
陈准害怕她伤到,但还是给出下一个办法:“你车上有没有整理箱?”
“有的。”
“那你听好,去取整理箱,想办法扣在母狗身上,然后贴紧地面平移,直至驱使它离开那个浅坑,再把盖子顺底部插/入,边插边尝试翻转箱体,困住母狗。”陈准说重点:“你紧接着要把那几只狗崽放进去,母狗才不会挣扎反抗……”
许岁边听边起身往外走。
陈准:“听懂了吗?”
“听懂了。”她乖乖答。
“注意安全,量力而行。”
“知道了。”许岁瞧着屏幕中那张与他年纪严重不符的严肃脸,弯唇笑了笑,挂断视频。
在陈准指导下,许岁顺利捉住母狗。
起先它呲牙吠叫,慌乱地啃咬箱子四壁,但当它的孩子回到身边后,它反而平静下来,没有母子分离,去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呢。
许岁把整理箱搬上车,盖子移开一条小小缝隙,轻声说:“别害怕,我带你们回家。”
母狗望着许岁,那一瞬间,它眼神柔和至极,似乎接受了人类投递来的善意。
***
把它们送到孙时工作的宠物医院后,许岁先发微信告诉陈准,再发一条视频到群里,才算完成任务。
她开车回家时已经晚上七点钟,等红灯的间隙瞄一眼手机,陈准并没有回复她。
原本下班是要带三友去打狂犬疫苗的,想着可以和陈准见上一面,也被忽然而来的插曲打乱了。
许岁停好车,拎着包包和手提电脑上楼去。
拉开单元门,声控灯应声亮起,一抬眼,楼梯上竟站着一个人。
那人高高的个子,穿一件过膝羽绒衣和运动裤,臀部靠着栏杆,长腿无处安放,交叠着支出老远。
他正低头看手机,听到动静侧过头来,几秒后,又没什么表情地转回去,继续浏览着什么。
许岁在门口站了会儿,觉得他脸有些臭,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陈准不搭腔。
许岁讨了个没趣,拢紧衣服准备上楼。她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哒哒”作响,连上两级台阶,他整个人横在那里,许岁也不多话,目不斜视地迈腿跨过去。
谁知她前脚刚刚落地,后脚抬起时,陈准轻轻一勾腿,她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去。
许岁轻呼:“啊!”
却在摔倒的瞬间,身前忽然横出一只手臂,稳稳将她接住。
随之他的呼吸冲向她耳后和脖颈间。
许岁手上的包全都掉在地上,猛喘几下才发现陈准并没放手,正紧紧圈着她。
她起初惊魂未定,又被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弄得脊背僵硬。
稍稍稳住,许岁回手往他胸膛拍了一记:“你怎么那么欠儿啊!”
陈准垂眸看着她:“再不听指挥试试。”
原来是为晚上救援的事在赌气。
许岁不服:“我很听话啊,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在执行。”
“我让你回去你听了?”
“不用那么紧张吧。”
陈准忽地收紧手臂惩罚她,“你救援经验欠缺,并且还没有摸清流浪狗的脾气秉性,没有捕捉技巧,没有工具,光靠硬来怎么行,被咬是小,一旦那狗有狂犬病,你小命就没了。”
许岁点点头。
陈准感到意外,不自觉皱了下眉。
许岁说:“我知道了,下回一定听你的。”
陈准眉头又慢慢松开,就那样微垂着视线看她,半晌,轻轻勾了勾唇角。
安静的楼梯间里,两人始终没分开,隔着厚厚衣服,也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陈准仍是浅浅笑着:“做了人家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变乖了。”
要在从前,谁力气大谁赢,谁嘴笨谁输,认错是根本不存在的。
许岁也不觉一笑:“那我变变?”
“不准。”
“我发现你控制欲还挺强的。”
陈准道:“男人么。”
“好幼稚。”许岁嘲笑一句,换来他再次收紧的怀抱,快不能呼吸了,她又小声“嘶”了下。
两人笑闹一阵,阴冷楼道里,许岁竟觉得热。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种不正常温度来自另一个人,借着暗黄光线去看陈准的脸,也有些无精打采。
许岁退开一些,探了探他额头:“你发烧了?”
陈准偏头躲开:“没事儿。”
“吃药没?”
陈准也站直,整理好衣服:“刚去医院输过液。”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不用细想也知道是昨天折腾的,她有些歉疚。
陈准想了想:“也就……”
“快点,我送你回去。”许岁捡起地上手提包,拉住陈准的手往外走。
陈准任由她拉着:“我爸司机等在外面呢。”
“那我送你出去。”
两人在单元门门口停住。
今天空气干冷,寒风顺张开的门缝往里钻。
月光很好,透过格子窗仍然可以看见残留在花坛上的雪。
陈准把许岁往旁边带了把,“外面风大,你在这儿吧。”
“那好。”
“我走了。”
“嗯。”
陈准低头看她,又摸了摸鼻梁:“你……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许岁怎会不明白他想要什么,既已确定关系,就没什么好扭捏,何况面对陈准,多一分矜持都是多余,她其实也有些喜欢同她接吻的感觉。
心脏在胸膛里不知怎么跳才好,这种反应许岁从未有过,她抿了抿唇,慢慢抬手拉住他胸前衣服,垫脚去吻他。
陈准轻轻滚了下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