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有爆出的青筋,脸颊和脖子红成猪肝色。
许岁吓坏了,赶紧过去扶他:“你没事吧?”
缓了会儿,陈准勉强起身。
他按住她头顶轻转,推了下她的背,赶人:“去,煮面去。”
许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伤了他哪里。
厨房本来不热,但她却惊出一身汗。
开火烧水,这边处理鲜虾、口蘑和丝瓜。
一刻钟的时间,一碗丝瓜海鲜汤面做好了。
许岁端出去,陈准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抱着三友悠闲地坐在餐椅上。
许岁看他脸色恢复如常:“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陈准抬起视线看了她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笑笑,低声道:“你傻不傻。”
这四个字别有深意,或许是说这点小伤小痛去医院看什么看,或许是踢哪儿不行怎么专往人弱点踢,再或许,万一踢出后遗症,以后怎么……
傻子才会接他的话。
许岁把面放在桌子上:“趁热吃吧。”
陈准放开三友,也真是饿坏了,挑起一筷子面没怎么吹就吸入口中。
许岁在他对面坐下,捡了块茶盘里的巧克力剥开来吃:“很烫的,你慢点。”
陈准头没抬:“嗯。”
“味道怎么样?”
“厨艺有长进。”
只是许岁没有掌握好陈准的食量,面有些少,他把里面的配菜也挑出来吃掉,最后只剩半碗汤。
陈准吃完满头的汗,衣服沾在胸前,便翻开衣摆扇了扇。
许岁注意到这件黑色薄衫贴合着他身体轮廓,眼睛随他动作下移,他肌肉分明的腹部便一览无余。
许岁不知道,她这会儿的眼神多少带了点见色起意的成分。
陈准戳穿她:“走过来看?”
许岁装听不懂:“看什么?”
“腹肌。”
许岁托着下巴,那点不太重要的胜负欲再次燃烧起来,“有什么看头?会夹蚊子吗?会不会开瓶盖?”
“都不会。”陈准认真想了想,“我倒真有个技能,想不想看?”
“是什么?”
“给你表演个一秒脱T恤吧。”
“……”许岁脑袋哄一下炸开了锅,心说这是什么流氓技能。
陈准却一本正经地补充:“正常人需要三秒甚至更久。”
她没接话,又去茶盘里找巧克力。
巧克力这东西就是这样,没吃的时候不想,吃起来非得两三块打底才过瘾。
她拆掉包装,整块含入口中,几秒后巧克力化开,香浓丝滑的口感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这时候,陈准忽然探身过来吻她。
隔着餐桌,他弯下腰,一手撑住桌面,另一手拇指按着她耳垂后方,其余四指插/入她头发。
她不得不高昂着头,被动地接受他的亲吻。
所剩不多的巧克力被他分了去,浓郁香甜的味道以这种亲密方式被共享。
许岁轻轻闭上眼,慢慢开始回应。
直到气息乱了,陈准的唇稍微离开。他顶着她额头,哑声:“我记得有人说过,粘稠的食物可以增加幸福感。”
那年陈准把许岁惹生气,煮了一碗软烂的面条讨好她,他因此知道她爱吃粘稠食物是因为可以在口腔里停留更久,能够增加幸福感。
许岁等到呼吸变匀称些:“你还记得。”
“当然。”
“我乱讲的。”
陈准又去亲她,这次力道极重,放她换气时喃喃:“或许是真的,比如现在。”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情浓至此,怎会不危险。
陈准却最终找回理智。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怎能不小心翼翼,哪怕是她不经意间的一个推拒动作,也让他退却了。
陈准轻轻叹气,将许岁从身上抱下,快步冲进卫生间用冷水冲脸。
***
年底时,许岁在南岭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这天她去案场做最后的交接,顺便收拾私人物品。
许岁在走廊遇见集团公司的刘副总,她叫了声人,侧身让路。
刘副总点了点头,走出几步才忽地顿住,回头喊住她。
许岁道:“您有事找我?”
“小许啊,来办离职?”
“是的。”
刘副总目光落向地面,想了片刻:“何经理另立炉灶的事情你知道吗?”
许岁实话实说:“知道。”
“所以你?”
刘副总没把话问的太明白,她与何晋先前的关系并没刻意隐瞒,公司上下基本都知道。这回两人一前一后办离职,难免有人会误会。
许岁只说自己的情况:“我准备回老家待段日子,我爸爸身体不太好,需要人照顾。”
刘副总笑着:“听起来像是个借口,但如果是真的,肯为父母放弃事业的人很值得敬佩。”
许岁只笑了笑。
原以为对话到此结束,刘副总却迟迟没离开,他扭开保温杯,去旁边饮水机接热水:“打算在老家呆多久?”
“这个还不太确定。”
他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公司新项目,你有没有兴趣?”
许岁有些吃惊,这相当于变相挽留,新项目和尾盘天壤之别,随便开栋楼都会赚得盆满钵满,她不心动是假的。
但考量片刻,她说:“家里现在的确需要我,很感谢您,但是我恐怕错失机会了。”
公司不是慈善组织,刘副总是看中她的业务能力:“你全季度销冠和后面带队的成绩还是比较理想的,当初何经理可是在集团会议上点名夸奖过你。位置不会特意留给谁,你家里事情处理好,到时候可以再看看。”
许岁道谢。
刘副总没再说什么,接起一通电话上楼去。
许岁与他方向相反,下楼和同事告别,约着晚上一起出去吃顿饭。
吴欣从身边走过,许岁叫住她。
这两年她们明里暗里竞争不停,许岁业绩一直高于她。好比长长跑道,她竭尽所能冲向终点,但许岁始终跑快她一步。现在许岁主动弃权,她心情应该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