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真的卡门,又不会拆穿他。
团建是很注重体验感和沉浸感的。
如果让员工们知道这是假的,看破了虚拟现实,危机感会大大的降低,那就没有团建的意义了。
屏幕里,在和卡门短暂的交流,差不多摸清了这家研究所的安室透,已经结束了和卡门的对话。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分别前,他浅浅安慰了一下卡门。
卡门沉默着点了点头。
安室透深吸了口气,不想承认刚才一直摒住了呼吸。
太让人窒息了。这里的氛围。
他看出了卡门有点不对劲,但他没想到,再次见到卡门,是在一个染满鲜血的浴缸里。
那个立志治愈人心的人,最终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昨日和她的聊天仿佛还近在眼前,卡门的声音曾经那么真实的出现过,她告诉了他她的理想,充满了希望,和对人类未来美好的期盼。
然后她倒下了。
安室透站在门口,咬住牙关,在一众难以接受的人之中,他冷静的走上前,再次检查了卡门的尸体。
然后向所有人宣告:“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她是自杀。”
这简直就是往这个,以卡门为核心建立起来的研究所里的所有人心上插了一刀。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卡门活着的时候,大家不愿意作为所有人精神领袖和支柱,以及计划主导者的她成为那个实验品,但她现在死了,她已经帮大家做出了选择。
“实验很成功,我们成功获得了水桶。”
苏格兰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这句话,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人脑。装在灌满液体的罐子里。
一旁背对着他的青年缓缓转过身。
苏格兰脑海里的警报瞬间被触动:“你是T公司的负责人?你为什么会在这?!”
“你在说什么,研究员,我想你可能需要进行心理辅导了。T公司那样的庞然大物,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
也不是很遥远吧。苏格兰想。
是吧,T公司负责人。
这时,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也转过来。
在一瞬间的怔神之后苏格兰反应过来,这个和主管长得极像的人不是主管。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但一个和主管很像的人,怎么会和T公司的负责人待在一块?
他也想到了“团建”,再结合他之前见过的T公司负责人的话推出的意思——他目前还不是T公司主管,苏格兰心里有了个猜测。
艾因没有看他,沉默着走出了这个房间。
苏格拉问本杰明:“你们说的水桶,是什么?”
“为了进行cogito实验,我们需要有一个‘水桶’,用来从人类意识的河流中打捞出这种物质。走吧,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有新的志愿者了。”
苏格兰皱了皱眉,他其实没太听懂。
不过就像本杰明说的那样。
他们迎来了新的志愿者。
病床上坐着一个绿色短发,病态苍白的年轻男子。
他的神情满是忧郁。
本杰明介绍道:“这是乔凡尼。乔凡尼,这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照顾你的研究员。”
乔凡尼沉默着转过身来,轻声说:“啊,接下来一段时间,麻烦你了。”
苏格兰压根就不懂实验,不过照顾人他还是会的。
乔凡尼的身体状况很差。
这几天的相处,足够苏格兰清晰的明白这一点了。不需要什么,一场小感冒都能夺走他的生命。
他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实验,但是,涉及到人体实验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忍不住暗暗劝说。
乔凡尼却只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苏格兰很少看到他笑,但这个时候,他却露出了甚至称得上温柔的笑容。
“艾因说,这个实验成功的话,卡门就会回来,所以他说需要志愿者的时候,我就决定了。只要卡门可以回来,我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
苏格兰试探着问:“但如果实验失败,以你的身体,可能撑不下来。”
然后,他就听到乔凡尼说:“没有卡门的世界,撑不下来也没关系。”
这个卡门,是谁?
这个疑问在几天后,和波本会合后得到了答案。
那是在,以乔凡尼为实验体的cogito实验中。
那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实验。
被迫观看了全程的苏格兰和波本脸色都很不好看,而作为实验主导者的,很像L公司主管的艾因,和T公司负责人的本杰明却好似对实验体的哀嚎无动于衷。
和苏格兰所想的不一样,乔凡尼没有死在实验台上。
但他还不如就死在第一天。
他太痛苦了,每日每夜在病床上辗转反侧,日复一日的消耗仅余的生命力,他的眼睛流出了鲜血,皮肤上满是痛苦的抓痕,头像是要炸掉一样疼痛难忍,他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头,像被敲碎的西瓜一样撞碎了一地。
而艾因,只会冷漠的继续给他注射药剂。
这对苏格兰来说,同样是种精神折磨。
而和苏格兰对完两边获得信息的波本脸色愈发难看。
“你看到的那个大脑,或许就是卡门的大脑。”波本简直难以理解,这个研究所里的人,不是把卡门视为精神支柱吗?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了艾因的谎言。
他冷着脸说:“卡门不会回来了,他们把卡门的大脑做成了‘水桶’!艾因是骗乔凡尼的,他用这种手段,骗到了一个‘志愿者’,骗一个人去送死。”
苏格兰阻止了准备告诉乔凡尼真相的波本。
他是乔凡尼的照顾者,在这短暂的相处时日中,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乔凡尼的想法。
“他不在乎这是不是谎言,即使他不成为‘志愿者’,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就是这么绝望。
苏格兰攥紧了拳头,却充满了无可奈何。
即使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