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幼知是单独一个人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桌上的人还在游戏中,毕竟这种男女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和场面实在太常见。
酒吧每天不知道要接待多少人,失了恋过来找下家的,跟对象吵了架过来喝闷酒的,甚至还有在这儿当场分手摔酒瓶的,都市夜景下形形色色有太多人太多故事了,有的人一碰上感情两个字就成了没理智的疯子,她和贺明涔的离场在其他人眼里甚至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看到她回来,他们也只是好奇地问了句:“美女,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啊?哎大家就玩个游戏而已,都是成年人了,你同学也不至于生你气啊,你一个女孩都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那么介意干什么?”
喻幼知没法解释,勉强笑笑。
看她这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整件事的策划者小哥也不好意思了,起身让其他人先玩,拉着喻幼知往一边去单独说话。
“不好意思啊美女,”小哥虽然嘴上道歉,其实也不太理解,“他看着还挺会玩的啊,这么反应这么大。”
喻幼知内心一万句槽想吐,表面还得继续装作善解人意。
“没事,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他应该是对我完全没感觉,所以才拒绝的吧。”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没感觉不代表就要拒绝啊,”小哥问,“你是不是哪儿得罪他了?”
喻幼知:“大概吧。”
小哥叹气:“本来我是真想帮你的。”
“你说的帮忙就是这个?”喻幼知也叹气,“我刚听你说,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东西。”
“啊?有是有,”小哥咳了两声,上下打量她,“但我看你还是算了,刚刚玩个游戏都犹犹豫豫的,你估计没那胆子。”
那怎么行,戏都演到这份上了,贺明涔也得罪了,今天她就是睡在酒吧也得查出点什么。
“我那是太喜欢他了,怕他讨厌我。”
喻幼知语气一顿,有种在撒谎的虚心感,也有种莫名的不安感。
她垂下眼,继续说完自己的话:“现在好了,托你的福,他彻底讨厌我了,以后在学校估计再也不会跟我说话了。”
说完她还抽了抽鼻子,一副没有后悔药吃的懊恼样子。
小哥看她这样,有些不知所措。
“欸美女你别难过啊,算了算了,是我好心办坏事。”
接着他冲喻幼知勾勾手,示意她靠过来点说话。
喻幼知附耳过去,随着小哥一番耳语,唇渐渐抿紧。
“这药合法吗?”喻幼知小声问,“我买这个药不会犯法被抓进去吧?”
小哥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对人体没伤害的,就是普通的那什么药,印度神油你知道吧?能补阳气,就是这药吧是国外进口的,一般人不好买,我们是托关系拿到的,药肯定是好药,就是走|私来的,所以才卖得这么隐蔽。”
说完他还补了一句:“你放心,就算要抓也抓不到买家头上,法不责众嘛。”
喻幼知:“……”
有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说他懂法吧,又明目张胆的犯法,说他不懂法吧,他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没什么辨别能力的人,指不定就被忽悠上船了。
喻幼知佯装被他说服,又问:“那要多少钱啊?”
“谁随身带那玩意儿啊,等警察上门搜身?又不是傻逼,”小哥很谨慎,“你要是真想好了,就加个微信号,线上聊。”
跟喻幼知加上微信后,小哥也算是捞到个客户,转身又回去继续玩游戏。
现在的人都聪明,如今网络这么发达,大多数的犯罪行为都能轻松隐蔽在一张智能屏幕中,当面交易的方式太老套也太容易暴露。
犯罪成本的降低就意味着对办案人员来说,调查的时间线会拉得更长,取证也不容易,没有实质的犯罪证据,总不能凭几张聊天截图就给人定罪。
喻幼知看着手机里躺着的微信号,这方面还是得去找更有经验的贺明涔商量才行。
他一个人冷静了这么久,也该冷静完了吧?
如果他还在生气,那她就好好对他说,现在是办案时间,他俩之间有什么私人矛盾,都等今晚过了再说,过了今晚,他就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女流氓,她都没意见。
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后,喻幼知主动联系贺明涔。
一个人待了挺久,脾气不好的小少爷终于接电话了。
酒吧里根本没有能聊工作的地方,特意为此开个包间也没必要,两个人都是公职人员,能少消费还是少消费。
最后还是暂时决定先离开酒吧。
幸好在每栋霓虹建筑中夹藏着许多幽暗的小巷,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一男一女直接往巷子里钻,就算有人看见也顶多觉得这对男女是情到深处忍不住,不会多管什么。
远离了酒吧的灯红酒绿,混沌的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喻幼知还没来得及再为自己解释几句,贺明涔就先开了口:“我们的事之后说,先说案子的事。”
刚刚的事儿就这么被他揭过去了。
喻幼知抿抿唇,看他一脸冷淡的样子,顿时有种她自己把自己太当回事的感觉。
喻幼知递出手机,把小哥给的微信号展示给贺明涔看。
她问:“你们应该在之前调查的时候就已经加上了卖药的微信了吧?”
“加了,但不是这个号,”贺明涔说,“你继续跟他聊,看看能不能钓出什么。”
“嗯,”喻幼知点头,又问他,“那个小哥还跟我提到过楼上的宾馆,你们不是怀疑这里面有产业链吗?要不要上去看看?”
“我们就这样普通地上去,宾馆只会当我们是来开房的情侣,”贺明涔侧开眼,看着空气说,“最多你就只能在里面找到几个偷拍的针孔摄像头。”
喻幼知:“……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