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了,累的。”
贺明涔其实不喜欢喻幼知打喷嚏,因为这代表她根本没有重视自己的鼻炎。
没有他的监督,她的鼻炎这些年一直都没好过。
然而此刻,他却被这一声喷嚏莫名治愈了紧揪的心脏。
这一场的劫后余生,仿若一出清醒而残忍的大梦,两人梦醒,幸好对方都还活着。
顾不上旁边还有同事围观,一直以来都给同事清冷印象的男人难得失态,埋首闭眼,颤着喉结和嘴角,像个孩子似的又哭又笑。
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
喻幼知睁眼,正坐在病床边的老沈见她醒了,急忙凑过去问她怎么样。
她懵懵地眨了眨眼,第一句话是:“明涔呢?”
“他没事儿,在创伤骨科那边呢。”
知道她担心贺警官,老沈先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又重复了遍自己刚刚的问题。
“我没事。”
摸了摸后脑勺,浑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虽然动起来有些不适,但幸运的是能动,花时间调养些日子就行了。
想起贺明涔,喻幼知就不得不想起他的右手。
师父说他在创伤骨科。
她抿了抿唇,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老沈赶紧问:“干嘛去呢?”
“我去看看明涔。”
老沈叹气,私心是想让她再多躺会儿,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拦不住。
那天的情况后来黎队已经跟他说了,毛力威虽然现在已经被抓了,但他那个反社会的恐怖程度,就连听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更别说这俩年轻人是真切经历过的。
他拦不了喻幼知,又怕她走太急,干脆陪着她一块儿过去。
走到半路正好碰上过来送水果的苗妙和丁哥,见喻幼知已经醒了,都很是惊喜,又听说她一醒过来就要去看贺警官,更是主动当起了左右护法,跟着老沈一块儿护送她去。
到贺明涔的病房门口时,黎队正坐在外面,看见整个反贪二科的人差不多来齐了,有些诧异。
“你醒了?”黎队看向喻幼知,“明涔也醒了,正跟他哥在里面说话。”
“他哥?”
老沈瞬间就想起了之前贺警官抢嫂子的传闻。
看来真是假的,不然兄弟俩怎么可能还这么好,贺警官受伤住院,他哥还特地过来看望。
兄弟俩谈话,喻幼知觉得自己还是在外面等会儿比较好,反正也不差这么几分钟。
如果当面问小少爷,她有些不忍心,踌躇几秒,还是决定问黎队。
“黎队,明涔的手……”
黎队表情一滞,如实说:“伤到肘关节了,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
喻幼知轻声:“那还恢复好吗?”
黎队摇头:“不知道,以后也许会留下后遗症,虽然不至于废了,但影响生活是一定的。”
那他以后还能当警察吗?
喻幼知有些不敢问这个问题。
正沉默着,病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贺明澜走了出来。
反贪科的这几个人都是头一回见贺警官的哥哥,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不禁感叹这兄弟俩的父母基因是真好。
贺明澜礼貌跟他们打过招呼,态度斯文温和,瞬间就博了不少好感。
喻幼知原本想跟他说点什么,碍于同事们都在,也只能装作不熟的样子,客套地和他打招呼。
贺明澜也配合地装成了跟她第一次见面,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可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最终还是选择顿住了脚步,看向她,将所有的担忧都克制地藏在了镜片下的那双浅色眼眸里。
他温声道:“听说喻小姐当时跟我弟弟在一起,也受了伤,还好吗?”
喻幼知愣了愣,点头:“还好。”
好似两人订婚的事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梦,纵而心里还有些不甘,可喻幼知不愿提起,他也不得不配合。
其实她从头到尾都很坚定,从始至终也只爱过那么一个人。
垂眼敛下情绪,贺明澜缓步离开。
这会儿病房里只剩下贺明涔一个人,喻幼知迫不及待就要进去,原想着同事们会跟她一块儿进去探望,没成像他们只是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你进去吧,”老沈说,“我跟黎队聊聊天。”
如果说老沈还算比较委婉,给自己找了个不进去的借口,另外两个显然就没那么有情商了。
苗妙笑嘻嘻地说:“小喻姐你先进去吧,等你跟贺警官腻歪完了,我们再进去问候他。”
丁哥附和:“现在进去那不就是纯纯的电灯泡?”
“……”
喻幼知发誓她只是担心贺明涔所以赶着来病房看他,并没有要腻歪的打算。
然而都已经被推到这个当口,否认未免太矫情,她心里想清者自清,推门进去了。
贺明涔这会儿正坐在病床上,见到她的时候愣了下。
他穿着病号服,右手打着石膏,刚醒过来身体还有些虚弱,带着几分病气,衬得那张脸清隽雪白,少了往日的淡漠,多了点无害惹人怜的病美人气质。
各自在病房里躺了两天没见上面,如今她一醒过来就赶来看他,真看到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喻幼知注意到他左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她用这个当做开场白,问他拿的什么,他淡淡牵了下唇,说:“你走近点看不就知道了。”
喻幼知缓缓踱步过去。
刚走到病床边,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轻轻一拽,带着她坐在了自己病床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用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又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喻幼知垂着眼没有说话。
这样的姿势也正巧让她看见了他手里刚刚拿的东西。
居然是个变形金刚的玩具。
出现在这里属实有些突兀,喻幼知犹豫地问:“……这是你的吗?”
不是他哪个亲戚小孩儿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