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她干得很开心,给家里打的钱也多了,她在电话里告诉妈妈说自己在大城市找到了工资很高的工作,妈妈难得夸了她两句,叫她好好工作。
那个时候马静静觉得自己来栌城真是来对了,不但赚的钱多,还体验到了很多自己平时在老家根本就体验不到的新奇事物。
生活正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快满十六岁的马静静也越长越漂亮,五官出落得更加明艳,服务生的制服根本挡不住她慢慢朝着成熟靠近的身体。
几个公主姐姐那天兴起帮她化了妆,还喷了点香水,就这样在送酒水的时候,她身上的香味吸引到了一位嗅觉灵敏的中年客人。
客人的眼神在她还未完全成熟却诱□□滴的脸上来回转着,一杯酒下肚,第二天马静静在楼上宾馆的床上醒来。
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大叫着说要报警,然而尽了兴的客人给了她一沓钱,那几乎是她一年的工资。
客人虚伪地劝解她道:“我在警局有朋友的,你报警也没用知道么?我说是你勾引的我,到时候你辩解得了吗?小妹妹,听伯伯的,这些钱够你买很多好东西了,一晚上就赚了这么多钱,要换个长得不漂亮的,做梦才有这种好事呢。”
一晚上就赚了这么多钱。
一晚上就赚了一年的工资。
有了这些钱,她可以买好多东西,那些公主姐姐穿的用的,她也能买得起了。
而且回老家的时候,她可以穿着最贵的衣服和鞋子,告诉所有人她在外面混得有多好,她不是赔钱货,她很会赚钱。
太想向所有人证明她不是赔钱货,也太想让那个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后悔曾经的偏心,对金钱的渴望使然,马静静鬼使神差地收下了这笔钱。
她跟了这个客人几个月,客人很大方,给了她老实上班好几年都挣不到的钱。
马静静学会了打扮自己,本来就漂亮的外在因金钱的粉饰,更加明艳动人。
第一年回去的时候,她趾高气昂,最光鲜的打扮,高高扬起的下巴,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就连从来不知道尊重姐姐的弟弟都摆着笑脸讨好她,只为了从她这里多要一点零花钱。
然而她却没想到,她越显富试图证明自己的能力,家人就越贪婪。
从一个月几百,到几千,甚至有次要万以上。
马静静说他们在老家根本用不着那么多钱,却被呵斥说她赚这么多钱,不拿给家里想拿给谁。
马静静问家人,你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家人理直气壮地说存着给你弟弟以后读大学讨老婆。
“你赚再多钱也是要拿来孝敬我们的,还有给你弟弟交学费读书,你自己留着那么多钱想干什么!”
后来马静静跟金主闹掰了,有一个月没打那么多钱回家,平时都跟死了似的妈妈立刻打了电话过来,问她钱怎么少了。
马静静说最近没钱,妈妈说没钱你就去赚啊。
马静静不耐烦地说你知不知道我那么多钱都是怎么赚来的。
“这些钱都是我陪人睡觉赚来的,你每个月少拿一点会死吗?”
妈妈沉默了很久,就在马静静认为她也许正因此而愧疚无言时,电话那头的女人又开口了。
“你去找大老板认错啊,多陪他睡几觉,把他伺候好了他就自然又给你钱了嘛。”
马静静脸色煞白,颤抖的嘴角露出浓浓的讥嘲,她每每想到自己的赚钱方式,自己都觉得脏,没想到妈妈却压根就不觉得有什么,她不关心女儿的钱是怎么赚来的,只关心她赚了多少,赚的有没有给家里。
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被家人吸血,不过是憋着一口气为了向他们证明,比起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她这个被叫做赔钱货的女儿对这个家来说才是真正的顶梁柱。
然后让他们后悔,让他们意识到她的重要,改变对她的态度,重视起她来。
这时候马静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天真和愚蠢。
然而她的人生已经走进了一条黑胡同,她没有办法再跳出来。
她绝望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却没有办法改变。
后来她换了好几个金主,工作的地点也来回地变,见到了很多同龄的女孩儿,明明一样大的年纪,她们的精彩人生却才刚刚开始,而她的已经结束了。
马静静羡慕她们,也嫉妒她们,甚至无数次忍不住去想,如果她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不求多富裕,只要家人能给予她足够的爱,那她一定会比这些女孩子都更加珍惜人生。
见到喻检察官的那天,她想,面前的这位检察官就是她最嫉妒、也最讨厌的那种女孩子。
高知高学历出身、稳定又有前途的工作,是光明又正义的那一方。
她以为自己和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打上交道,就算有那也是她抓她为民除害。
然而在她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是喻检察官第一个鼓励她打掉这个孩子。
是喻检察官告诉她,她自以为已经无望的人生其实还有救。
马静静之所以愿意帮助喻检察官查案,一方面是为了报答她,一方面也是为了争取自己新的人生。
明明卧底游戏进行得那么顺利,为什么偏偏跳出来一个周斐?
她原本是很讨厌这个男人的,奸诈阴戾、冷漠自私,再英俊的皮囊摊上了这样一个内在,都是暴殄天物。
就和她一样,看起来漂亮的躯壳,实际上内里已经脏得不行。
不过周斐比她还是好点的,起码他有个有钱的爸,读过书肚子里有墨水,就算要东山再起,起点照样比大多数人高出一大截。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说服自己待在他的身边,悄悄搜集着一切能把他送进监狱的证据。
她十六岁来到栌城,跟过不少男人,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