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论,不太愿意相信,不过倒也没有一耙子打死,只说:“未见其人,不予置评。”
纳兰性德:“……”您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了。
他不由回想起这些天陪在六阿哥身边时,听到六阿哥说过一些什么。
“我要快点把化肥做好,明珠大人就能早点来帮我。”
“纳兰侍卫,你阿玛长得好看吗?”
“纳兰侍卫,你阿玛擅长做生意吗?”
为免阿玛某一天突然被安排去给六阿哥做事而震惊到不知所措,纳兰性德决定提前跟阿玛通个声。
“阿玛,等六阿哥的化肥实验结果出来,您很可能被皇上派去卖化肥。”
纳兰明珠:???
“什么意思?”
他知道儿子被皇上亲自指派去保护六阿哥的安全,却不知道儿子和六阿哥的关系已经好到能够探听圣意了。
“就是……”纳兰性德担心亲爹接受不了,稍微说得委婉一点,“阿玛应该听说过,索额图在做玻璃的生意,那就是给六阿哥做的。”
纳兰明珠:“……”
一想到索额图是被撸掉内大臣和议政大臣的职位才去做的玻璃生意,他就开始头疼,“所以我也要被贬了?”
天知道索额图离开朝堂之后,他有多痛快,没想到还没过多久痛快的日子,就又要跟以前的死对头当同事。
老天爷就这么喜欢捉弄他吗?
“应该不会。”纳兰性德想起六阿哥平时说的,“六阿哥学识渊博,可惜因为他的年纪太小,很多人不愿意为他做事,皇上只能出此下策。”
“张英不久前刚回到朝堂,本来最起码也应该官复原职,可他为了去给六阿哥做事,领了个闲职,等过段时间抽出空来,应该也要去做生意了。”
纳兰明珠:???
什么情况?现在大家都对做生意这么热衷的吗?说好的士农工商,商人处于最底层呢?
他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决定想办法先打听一下,皇上和六阿哥那边是不可能的,也只能问问索额图或者张英了。
张英是主动要去帮忙的,很可能问不出什么,纳兰明珠就让人盯着索额图的行踪,找到了一个“偶遇”的机会,主动出击。
见面就嘲讽已经是他们两个的常态,纳兰明珠正想嘲讽两句,就见索额图看到他后忽然笑了。
纳兰明珠:!!!
一直横眉竖眼的死对头忽然冲他笑,纳兰明珠浑身警报拉响,鸡皮疙瘩骤然起立。
他忽然觉得自己来“偶遇”索额图的行为有些草率了。
索额图一脸“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表情,凑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也想找我买玻璃镜?早说啊,凭你我之间的关系,多卖你几个也不是不可以。”
纳兰明珠:???
呵呵,凭你我之间的死对头关系吗?
“就算看在不久的将来又要变成同事的份上,我也会给你多开点后门,毕竟你要问我买玻璃镜,我也得问你买化肥啊。”索额图嘿嘿笑。
纳兰明珠:???
怎么回事,现在是谁都知道他要被皇上贬职去给六阿哥卖化肥了吗?为什么他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
“我还没有被贬呢!”纳兰明珠看不惯索额图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想用点什么话刺刺索额图,只要看到索额图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索额图却半点不在乎,一副过来人经验很足的模样,拍拍纳兰明珠的肩膀安慰道:“迟早的事,你就别挣扎了。”
要是关系好一点,纳兰明珠会说:“去你的!”
但是就他和索额图之间的关系,不给一脚就已经是他修养好了,只冷着眼给了一个字:“滚!”
这要是以前,索额图必定甩手就走,可他只要想到纳兰明珠没多久就会步他的后尘,那笑容怎么都下不去,看得纳兰明珠心里发慌。
索额图笑道:“你现在再怎么排斥我,不久以后照样得和我一起在六阿哥手下办事,我还是你的前辈,这个时候和前辈打好关系的好处,不用我提醒,你自己也知道吧?”
“不必。”纳兰明珠咬牙。
让他和索额图打好关系,借此捞好处,再大的好处也抵不过那份由内而外的糟心感。
“呵呵。”索额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背着手走了,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在说:你也就这个时候能够嘴硬了。
纳兰明珠只觉更糟心了。
他到底是哪里让六阿哥看上了,觉得他会做生意?他改还不行吗?!
因为这个无比糟心的“偶遇”,他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梦里都是索额图嘲笑他“你也有今天”“早让你不要挣扎了”的画面,惊得他噩梦连连,接连几天都没休息好。
如此一来,他反倒希望那块石头早点落下来,免得时刻提心吊胆的。
这一天到来得比预想中要快得多,康熙宣他进宫,给了他一辆滑板车和一辆三轮车。
“两样小车的图纸都在这,杜仲胶的技术掌握在胤祚手中,他会着人定期提供给你。”
后面康熙还说了很多话,大意是让他在顾着朝堂的同时做这项生意,没有被贬的半点暗示。
纳兰明珠带着两件样品回到府中,反复琢磨,想起不久前和儿子的对话。
——所以我也要被贬了?
——应该不会。
本以为那是儿子用来安慰他的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儿子都离开皇上身边了,居然还能探知皇上的意图,反倒比原来更准确,是福非祸啊!
纳兰明珠一想到索额图被贬去给六阿哥打工,而他仍然保留原职,只需要多干一份活,一股难以言喻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皇上是觉得索额图本事不够,只能干好一件事,而他的能力远远高于索额图,这才能够身兼二职吧?
皇上,奴才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纳兰明珠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