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要保全家族,聂贤有意出卖聂家,毫不在意家族覆灭,只想一个人逃出生天,无疑已经触犯到聂久安最深的底线,决不能饶!
聂久安对聂峰去边疆之事也有了新的打算。他一直不介意交权给皇帝,因为他从未想过谋夺皇位,他就是守着对好兄弟的承诺辅佐其子孙。可皇帝这么多年仍有许多事无法掌控处理,他如何放心交权?没想到殷治想要的根本不是权力,也不是他的爵位,是他一家性命。
他辅佐皇帝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殷治如此狠毒,实在令人心寒。那么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军队牢牢抓在自己手中,这次殷治想利用边疆战事给聂家重击,他就顺势而起,为聂家再造辉煌!
聂久安亲笔写了几封密信,动用隐藏得最深的护卫加急送出去,务必保证武器、粮草、军需用品等一切都供应充足,他联系的是同他出生入死过最信得过的几个人,不是将军就是官员,相当于叫上老朋友一起为孙子护航了,也代表着他要凝结势力,形成最强的护盾。
同时他也要着手清除对手了,这种时刻,每一个对手都是潜在的威胁,都有可能集结起来同殷治一起扳倒他。他不在乎有没有权力,但他在乎一家老小的性命,触到他的底线,他决不能容!
姜氏第二日入宫告诉容萱,聂贤被聂久安带走后就失踪了,对外说把人送回了祖籍老家,但绿萝的娘亲悄悄传消息说送的人是假的,不是聂贤。
姜氏有些紧张,毕竟她如今是聂家妇,聂久安是聂家的当家人,如果聂久安偷偷保护聂贤,那显然是对她很不满,说不定会同她算账。她自己倒无所谓,就怕聂久安会迁怒她的家人。
谁知容萱一听就笑了,“失踪?那真该好生庆祝一番。绿萝,你去叫小厨房准备锅子,今日下雪,吃暖一点。”
绿萝忙领命去办,她心里头高兴得很,上次她去送嫁,其实还有件重要的是要办,就是去聂家说服她父母为容萱办事。是只为容萱办事,而不是聂家。他们是真的疼她,当然答应了,这次看还传递了重要的消息呢,帮上了主子的忙。
姜氏不懂有何值得庆贺的,容萱只说:“日后你就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吧,聂贤不会再出现了,祖父也不会对你如何。你想去饮宴、出游都可以,无需避讳。”
“是。”姜氏知道许多事不能问,但得了准话,她也就放心了。
容萱又让她去办了最后一件事,就是去见一见诗诗。
诗诗身体虚弱下来,整日咳嗽,大多都在床上躺着,还要时不时被香檀打几下出气,凄惨得很。她听小太监说有人来看她,立时激动起来,满心期盼着是殷治、聂贤、二皇子,甚至是容萱也行,她一定有办法求得他们带她出去!
可小太监领了人进来,说是聂贤的继室。
诗诗从未见过姜氏,但聂贤妻子的位置早就被她当做自己母亲的位置,秦氏死那么早,她都要恨,如今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姜氏占了,她如何不恨?但她不敢硬气,面对姜氏先一步软下语气,示弱地说:“是父亲让你来的吗?我是不是该叫你母亲?虽然没有正式相认,但万寿节那日也算公之于众,我是聂家的二小姐,也算是你的女儿。
我如今这般凄惨,眼看着快要不行了,你能不能救救我?来日我必有重报!”
姜氏心想这真不愧是白氏的女儿,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不放过任何一个求救的机会。可惜白氏死得太早,诗诗没学到母亲的心机手段,还当了二十年的下人,要不是有皇上护着,还真斗不过谁。
姜氏摇摇头,叹息道:“你这个女儿怕是聂家认不成了,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白氏与前头的男人生的,同聂贤半点关系都没有。聂贤为此恨上你母亲,将她的尸骨挫骨扬灰,丢入粪坑。我此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的生父另有其人,是个官员之子,你母亲做妾怀了你,却失宠没有奔头,用豆荚害死了那一家许多人,逃出来结识了聂贤。
所以今后你不能再以‘聂’字为姓,你生父也不愿认你,你只能随你母亲姓白了。”
“什么?”诗诗只觉得听不懂她的话,这都是什么?她怎么可能不是聂贤的女儿?她瞪大眼道,“是你!是你和聂容萱冤枉我娘是不是?你们该死,连一个去世二十年的人都不放过!你们不得好死!”
姜氏又摇摇头,“又没人绑着聂贤,他不会查吗?这种事如何冤枉?你把我和贵妃娘娘想得也太手眼通天了,你娘做的那些事都是有苦主的,你想知道的话,我叫嬷嬷留下给你讲一讲。
总之,聂贤恨你至死,不愿再见你,他也无颜面对贵妃娘娘,称此生最对不住的便是贵妃娘娘,所以他回了祖籍老家,余生守着祖坟忏悔。
我今日入宫拜见贵妃娘娘,也算好心告知一声你的身世,信不信由你,我这便走了。”
“你站住!姜氏你给我站住,你说清楚——”诗诗睚眦欲裂,翻身下床想要朝姜氏扑过去,奈何疲乏无力,一下子扑到了地上,任由她如何喊叫,也只看到姜氏渐行渐远的身影。
嬷嬷站在不远处,也没有扶她的意思,一板一眼地开始复述那些苦主同白氏的过往。
诗诗从有记忆起,就知道母亲是世上最美好的女人,值得父亲那般惦念,痴情二十余年。她一直以母亲为骄傲,一直对母亲心怀崇敬和孺慕,母亲就是她最想要成为的人。殷治对她表露爱意的时候,她一度以为她已经和母亲一样了,如果她再争到地位,她就是比母亲更幸福的女人了。
可她辛苦争来的一切化为泡影不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