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
在林非还很小的时候, 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看动物世界。
那时的他对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十分好奇,他好奇着人的生老病死, 也好奇着他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动物、植物,他不断的汲取着新的知识,想要更好的更清楚的了解这个世界。
动物世界,便是他在这个过程中, 接触到的知识之一。
他听着视频里, 温厚的男声平静的说道:“春天到了, 又到了动物浇沛的季节”。
年幼的林非还不是很明白什么是浇沛, 偏偏他又是个极具主观能动性且热爱学习的孩子。
于是他打开字典, 主动查询了这个词的意思。
然而这个词的释义对幼小的林非而言,也充满了不解, 他只能模糊的知道它的释义中繁殖的意思。
繁殖就是生孩子,所以动物浇沛也大概是为了生孩子吧, 他想。
等到后来,林非长大了些,也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这个意思,知道有时候, 浇沛并不只是为了繁殖,还是为了开心愉悦。
然而这种发乎于动物本能的开心愉悦, 却从不在林非的眼中。
人类和动物最大的不同,在于人在进化中拥有了理智, 人身上的动物性减少, 不用遵循动物本能, 而可以理性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控制着七情六欲, 不受本能约束的活着。
他高傲而冷漠的俯视着这种原始的冲动与愉悦, 不屑一顾,更不为所动。
而现在,他却毫无预兆的被这种动物性裹挟着,有了这种他从来都不屑一顾的冲动。
林非一时间有些怔,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季乐鱼的手就像藤蔓一般攀上了他的脖颈,他的唇像是娇艳的玫瑰,散发着香气与诱惑,毫无顾忌的引诱着他选中的猎物。
“好不好?”他蹭着他的侧脸,耳鬓厮磨,喉间的热气吐露在他的耳边。
林非感觉到了烫,出乎意料的,不应该出现在此时的烫。
他应该拒绝,应该推开他,应该理智的告诉他,还不可以。
可是季乐鱼攀着他,像是无骨的菟丝花,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藤蔓,依赖又占据,明明没有什么力气,却让人挣不开。
他唤着他哥哥,一声声的,甜蜜的,和他说着,“我想要。”
“哥哥,你哄哄我。”他蹭着他的脸颊和脖颈,声音甜的像是沉满了蜂糖,“你哄哄我,哄哄我。”
林非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速度和身体的热度。
他偏过头,吻住了他的唇,像是行走在沙漠的人渴求着最后一滴水般,激烈的亲吻着他。
季乐鱼被他吻的嘴唇鲜艳又红润,像是盛开的玫瑰,绽放在暗夜,盛开在他的唇间。
他低低的喘着气,舔吻着林非的唇,轻轻的蹭着,和他撒着娇。
他的话音又软又黏,像是林非小时候吃过的玫瑰镜糕,清新软糯,又香味沁人。
热,无尽的燥热。
被窝热得仿佛待不住人,可是却没有人想要离开。
黑暗总是给人以无尽的安全感与放肆,更何况这密闭的被拱起来的被窝中满是他们的气息。
无法分辨,无法分离。
季乐鱼的指尖微动,林非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烫的厉害,灼热的似是藏匿着星火。
“给我。”季乐鱼轻声道,“你是属于我的,你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我想要。”
他拉着林非的手摸着自己的脸,脸颊在他的手心蹭过。
“你哄哄我,”他故作委屈道,“你不疼我了吗?”
林非几乎被他逼得节节败退。
被子里的热气蒸腾得他几乎无法理智,偏偏季乐鱼还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着话。
“没有准备。”林非暗声道。
“不要。”季乐鱼抬起头,凑近他的耳边,“不要其他的。”
他说,“你直接来。”
“啪”的一声,燧石再次划过,划下长长的痕迹,火星溅得林非几乎烫伤。
“你会疼的。”林非舍不得。
季乐鱼才不在乎,“那就多几次。”
“一次会疼就两次,两次会疼就三次,三次……”
他没有再说下去,林非吻住了他的唇,打断了他的妄语。
他把季乐鱼揉进了怀里,像是藏着一朵花,轻柔又爱惜。
季乐鱼顺势勾着他的脖颈,没有筋骨般软在他怀里。
他的脚踝在林非的脚踝上蹭着,隔靴搔痒,撩拨着林非的心。
他一点点的将脚向上移,像是藤蔓从下至上缠绕着捕获的猎物。
林非在他的脚爬到自己的膝盖时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的脚踝伶仃纤细,骨节分明,一掌便可轻松握住。
季乐鱼的语调低低的,他说,“哥哥,你抓得好紧。”
“你摸摸,你的手心下有你的名字。”
“轰隆”一声,林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季乐鱼的这只脚踝纹着他的名字。
黑色的花体字母,清晰而明显的“fei”,毫不遮掩的喜欢,明目张胆的独占欲。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林非的理智在这一刹统统退居二线,他攥着他的脚腕,细细的摩挲着他的脚踝,摩挲着他脚踝上自己的名字,不住地,放肆又热烈的亲吻着他。
空气里弥漫起玫瑰的香气,夜光悄悄涌入,被窝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些暧昧纠缠的气息,像是迷醉的香料,勾人心魄。
季乐鱼躺在床上,感受到林非的唇掠过他的唇,吻过他的下颌,滑向他的脖颈。
他的喉结被他吻住,细密的亲吻,唇舌逗弄。
他抱着林非,无意识扬起下巴,抬起自己的脖颈,迎合着他的亲吻。
热,难耐的热。
需要一场降雨,需要狂风过境。
静谧的月下,玫瑰独自开放,它的花苞娇艳,花瓣层层叠叠。
它想要盛开,它也即将盛开。
它在等着今晚的风雨,等着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