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墙师傅站在院子里, 林诺拿出粉笔画了一条线,“就按照这条线砌。”
别说看热闹的众人。
砌墙师傅都愣在原地大半天,迟迟不敢下手, “姑娘,你确定?”
“确定。”
砌墙师傅看了看面前的二层楼房, 听过分家,一层一层分的, 没听说过是从一栋楼正中间劈开的。
“这这……”
砌墙师傅还是不敢下手。
“你只管砌墙,不管发生什么这一天的工钱我都给你。”
“行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还能不干?
砌墙师傅拿出家伙什开始动工。
林母在屋子里听见声音,跑了出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林诺双手在胸前交叉, 冷着一张脸, “干什么?砌墙分家啊, 让顾长通滚出我的一半房子。”
“你、你……”
林母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手指着林诺,不住的发抖, “你做事这么绝,脾气又臭又硬, 自私无情, 以后哪个婆家会要你?”
林诺真是烦死这种话了,没理林母, 看向从林母出来后一直没动静的砌墙师傅,“师傅,继续砌, 这一半的地权在我名下, 我砌墙合情合理合法。”
“不准砌!”
林母跑过去躺地上挡着。
那边顾长通也打完三个孩子出来了。
顾长通站在一旁沉默着, 他眉头狠狠的皱着,看得出来对林诺的行为也十分的不满意。
毕竟,这好端端的一栋楼从中间砌道墙给劈开,那堵墙就得砌在他现在住的房间里。
把他的卧室从中间分一半给林诺。
那到时候他睡哪里?
睡厨房还是院子?
林母躺在林诺用粉笔画的中线上,一副你不停手我就不起来的无赖模样。
砌墙师傅砌也不是,不砌也不是。
林诺拿出顾长通写的欠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孩子偷东西,说白了,这等于是个认罪状。
林诺冷漠的看着林母,“如果这墙今明两天砌不好,我就直接去警察局报警抓人。”
“你——”
林母乌青的嘴唇颤抖着,“你好毒的心。”
林诺看向一旁沉默的站着的顾长通,“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躲开,妈腰疼你不知道吗?你一个大男人躲在妈背后,让她给你冲锋陷阵,顾长通,你算什么男人。”
既然这个时代,大家都觉得大男人粗手粗脚在家像个大爷一样的享受是正常的。
那就麻烦这些喜欢享受的大男人在享受之余把大男人的责任和担当也扛起来。
别享受的时候当大爷,付出的时候当孬种。
林诺的话提醒了所有人。
是啊,怎么每次发生事情的时候都是林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在前面冲,在前面闹,顾长通一个大男人,就算再木讷再老实,连护着家里人都不会吗?
太怂了吧。
啧啧。
王婶子环顾一圈,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不管这林母说什么,都不能再给顾长通介绍相亲对象了。
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往顾长通这个孬种火坑里推,就不说良心过不过得去,介绍这样的男人败坏的是她自己的名声啊。
顾长通脸黝黑的脸微微发烫,一阵红一阵白。
他虽然没文化,脑子转的慢,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全凭本能,也并不是很清楚目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但是并不妨碍大家投来的目光让他觉得难受。
顾长通害怕了。
无意识的害怕。
他顶着火辣辣的视线,.52GGd.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将林母拉起来,“妈,地上脏,快起来。”
林母听到这话,脸上流露出伤心和失望的表情。
一个女婿外人都知道心疼她这个老人。
自家闺女心肠比谁都硬。
顾长通扶着林母走了。
林诺让砌墙师傅继续砌墙。
围观之人无不咂舌,这林家小妮子以后只怕是个悍妇,谁能降得住哟。
砌墙师傅砌了一天半就把墙给砌好了。
林诺买了个西瓜,分了一半给砌墙师傅,砌墙师傅连连感谢。
林诺又请师傅顺便把顾长通那划拉过来的半个房间和客厅打通,砌灶弄了个厨房。
这下,她终于不用在外面吃饭了。
晚上就煮个火锅,馋死顾长通一家。
林诺美滋滋的买了菜和肉回来,还邀请赵秋兰晚上过来一块吃。
赵秋兰是个腼腆的性子,在家里也不受宠,但是个挺聪明的小姑娘。
林诺前一天教她的,第二天就学会了。
晚上,林诺在院子里架起蜂窝煤,点燃,放上大铁锅。
这大铁锅也是她从隔壁林家厨房里拿回来的。
蜂窝煤也是。
既然分家,那林家屋子里头有一半的东西都是她的。
她拿什么都是应该的。
林诺将辣子,油,各种调料炒香,倒入开水。
赵秋兰站在门口看着怪异的房子,有点不敢下手敲门。
这门怎么从中间劈开了,一边一半?
犹豫再三,赵秋兰还是鼓起勇气敲了门。
林诺开门,赵秋兰将自家种的菜递上,“林姐姐,希望你不要嫌弃。”
林诺笑,“刚好,我这肉备多了,就菜买少了。”
闻言,赵秋兰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落了地。
赵秋兰帮着林诺搬凳子,拿碗筷,两个小姑娘坐在漫天星空下。
红油火锅翻滚着火辣辣的气泡。
牛肉,五花肉,毛肚,鹅肠……
赵秋兰在家吃饭,都是弟弟吃了,爸妈吃,然后才轮到她。
这会儿在林诺这里也是拘谨得很,哪里敢放开了吃。
何况肉这玩意儿又那么贵。
“快快快。”林诺将一大筷子牛肉夹她碗里,“赶紧吃,这再煮下去都老了。”
“不不不。”
“不什么?”林诺佯装生气,“这么热的天,这肉今天不吃,明天就坏了。”
“哪能坏,可以放在凉水里冰着。”赵秋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