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皎听得一蒙一蒙的。
以他有限的理解能力, 只能从一连串的话中分辨出一个关键点:“是你让戒律堂的人抓走了周独寒?”
叶明琢不假思索,义正言辞道:“周独寒此人用心险恶,企图蒙骗小师叔, 我自然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忍痛告发了他!”
他是为了正义。
才不是因为私心。
林雪皎踌躇了一下:“你与他,不是朋友吗?”
叶明琢连忙撇清了关系:“我只是与周独寒相熟,远远称不上是朋友。再说了,我也不屑于这般小人为伍。”
这下倒是把林雪皎给整不会了。
2208也沉默了片刻,仔细回忆剧情:【他确实与周独寒的关系……不怎么好】
林雪皎在心中问:“所以?”
【所以,他们之间不是朋友】
林雪皎的嘴唇微微张开, 露出了迷茫之色。
他还记得之前欺负叶明琢时,周独寒那般生气的模样。
如果不是朋友, 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眉心都打成了一个小小的结。
不仅林雪皎想不明白,2208也想不明白, 提出了一个可能:【也许,他们之前是朋友】
林雪皎:“然后?”
【然后现在不是了】
林雪皎:“为什么?”
【因为叶明琢陷害了周独寒,周独寒睚眦必报,对他翻脸不认人,自然就成了仇人】
林雪皎觉得有点道理,点了点头。
不过, 既然都不是朋友了, 那他也没必须要再与叶明琢浪费时间,转过身就要走。
但还没走出去, 就被叶明琢拦了下来。
“小师叔留步——”
叶明琢话说的客气, 实际上却挡在了面前, 纹丝不动。
林雪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被逼迫到了角落里,“砰”得一下,撞上了石墙,硌得后背生疼。
他慌了神:“你要做什么?”
叶明琢更上前一步。
其实他知道,自己应该敬重畏惧小师叔的。
但偏生小师叔怯懦可怜,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要欺负。
再说了。
凭什么周独寒可以,他不行?
他哪里比周独寒差了?
叶明琢:“弟子倾慕小师叔已久,只想伺候左右,旁的……也不敢多想。”
说着,他伸手就要拂去林雪皎发间的杂草落叶。
林雪皎梗着脖子,避了开来:“你、你以下犯上。”
叶明琢停下了动作,称:“不敢。”他一时间束手束脚,竟也不敢再动,只口中道,“弟子只是一想到小师叔身旁无人伺候,就心急如焚,一时难以把控,还请小师叔见谅。”
林雪皎眼睫一抬,眼尾已是微微泛红:“你走开。”
叶明琢刚想后退,结果一瞥,见到一抹晃晃的素白,像是折断了的花茎一般。
他一上头,恶向胆边生,伸手就要擒住那一抹素白,口中还说着:“小师叔,等你知道了我的好处,就知道我比周独寒好上百倍。”
“是吗?”
声音清冽,如同金石碰撞,凉飕飕的。
但叶明琢已经是昏了头,压根没察觉到危险,还以为是林雪皎问的,当即道:“那是自然,我……”
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砰”得一声。
叶明琢不受控制一般,用力地撞向了一侧的墙壁,疼得龇牙咧嘴的。
“是谁!”他一边怒吼着,一边防备地看向四周。
没见到有人出现。
叶明琢揉了揉散架似得肩膀:“畏首畏尾,宵小之辈,还不出来让我见一见!”
话音落下。
一道笔挺的身影传过垂花门。
来人背光而立,看不清神情如何,只让人觉得周身气息冷峻,不怒自威。
叶明琢先是一愣,后又一惊:“周独寒,是你!”
周独寒:“是我。”
叶明琢:“你怎会在此?”
周独寒不是被戒律堂的人押走了吗?
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被关在监牢里受尽折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才是。
难不成是……越狱了?
想到这里,叶明琢忽地兴奋了起来。
周独寒竟然敢越狱。
那这样一来,他都就不用碍着清规戒律,不能动手了。这样一来,就算是杀了周独寒,不仅无罪,还能算作是大功一件。
叶明琢的心头一阵火热,都忘了戒律堂戒备森严,常人难以逃脱的事情了。
他长笑一声:“我看你是自投罗网!”
说着,手中折扇翻转,拔出腰中的一把软剑,狠狠地刺了过去。
叶明琢已然忘了他是周独寒的手下败将,只觉得上一次是一时大意,方才着了道。
现在准备充分,必定不会重蹈覆辙。
叶明琢屏息而去,势要一剑将周独寒拿下。
周独寒不慌不忙地抬起眼皮,不为所动。沉静的眼瞳中倒映出了一点微光,不过眨眼间,一点寒芒已至面前。
右手微微一抬。
与叶明琢那声势浩大的一剑相比,他显得如此朴实无华,只是手腕一抬、再一转,直接以双指夹住了剑锋。
叶明琢的动作停住了,想要将剑再往前送去,可是剑刃纹丝不动,一点也不停使唤。
他用尽了浑身力气,脸色涨红,满脸不可置信:“你做了什么?”
周独寒不语,右手一沉,只听见“咔嚓”一声,剑刃从中断裂,碎成了两半。
叶明琢心口灵气一阵紊乱,呕出了一口鲜血。
还未缓过气来,就有一股力道从肩膀上传来,拽着他,直接撞向了一侧的石墙。
咚——
叶明琢眼前阵阵发白,头晕脑胀,口鼻之中鲜血直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周独寒收手而立。
当然,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不想衣摆被弄脏了。
叶明琢费劲地咳嗽了两声,看样子,若不是有石墙支撑,怕是要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输人不输阵。
就算是吐血吐成了这样,依旧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