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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059(2 / 6)

到连他的祖先的墓也扫了?

卫孟喜的视线在墓地搜寻一圈,没看见人,心里淡淡的失望。

要是能知道谁还惦记父亲,她心里也会替父亲高兴,这才是真朋友。

陆广全蹲下.身子,扫了扫墓碑前的石头,拿出打火机,准备给他老丈人烧几份时代最前沿的1981年的头版报纸。

五个孩子不用爸爸妈妈教,“噗通”跪下,“哐哐哐”就是几个响头。

卫孟喜回头一看,卫东那傻小子,额头都磕红了,卫红从怀里拿出几颗话梅,“姥爷你在天上要好好吃东西哦。”

根花和根宝也跟着叫姥爷,他们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妈妈生的孩子啦。

小呦呦也跟着磕俩头,但小人儿定不住,就喜欢看东看西,姥爷墓前摆放着一个茶壶,是个材质很普通的瓦做的,她偏要低下头去看看。

最近她的好奇心是越来越旺盛了,家里的瓶瓶罐罐都被她看了个底儿朝天。

这一看,忽然叫了声“妈妈”。

卫孟喜一愣,卫东反应最快,以为妹妹被虫子吓到了,一脚踢翻茶壶,将妹妹搂进怀里,“不怕不怕,虫子被四哥打死啦。”

跟着仇大叔练了几套强身健体的基本功,他现在的身手倒是越来越利索。

被他“保护”在怀的呦呦,无奈的小老太似的,唉,“笨哥哥,壶壶,坏啦。”

茶壶已经摔坏了,这可是给姥爷的,姥爷在天上就没茶水喝啦。

卫东顿时后悔死了,苦着脸忙说对不起,“我咋就这么笨手笨脚呢?我真是个大笨蛋。”

他“痛苦”地垂头,忽然腰间就多了双小手。

他的小丑妹搂住他,“不哭哦,哥哥是保护我,没事滴。”

那个“滴”拉得老长,孩子们都笑起来。

而此时的卫孟喜,惊奇的发现,碎了的茶壶底上居然有字。估计刚才闺女就是看到字,才叫她的。

卫东小心翼翼看着她,看在他歪打正着的份上,卫孟喜也不说他莽撞了。

她现在看着那四个小字出神——卫孟之喜。

她在父亲的很多书上都看过这四个字,刚开始以为说的是她,其实也不是她,而是父亲与孟家的友谊。

在很讲究门当户对的旧社会,孟淑娴当年小门小户出生,父亲早逝,姐弟俩靠母亲给人浆洗衣物生活,连学都没上过几天……最终却还能嫁进卫家做正房,其实还是源于她姓“孟”。

她家一位堂兄曾经救过卫衡的命,俩人志趣相投,是真正的莫逆之交。

很老套的故事,卫衡为了报恩常去孟家玩耍,于是认识了这位来(打)做(秋)客(风)的旁支堂妹,并一见钟情。

为了纪念两家人的友谊,他们把家里很多用品都印上了“卫孟之喜”字样,就连出生的女儿也取名卫孟喜。

而那位孟堂兄,按辈分卫孟喜应该叫舅舅的,后来文、革期间被造反派迫害得太惨,举家出国了。

即使在上辈子的很多年里,卫孟喜也没听过孟舅舅的消息。

而现在,当年卫衡的东西早已被人洗劫一空,这把茶壶的来源只有一个可能——孟家舅舅。

卫孟喜忽然心头一跳,孟舅舅家有人回国了吗?

也是,当年出国的很多人,看国内形势好转后,又舍不得故土,重新回来的也不少。

“走吧,咱们再去县城一趟。”

陆广全一愣,“还有什么事吗?”主要是他只请了一天假,最好今天赶回金水煤矿,明天还要跟着杨寿礼教授出门一趟,最近他老人家也加入了气肥煤项目,他想跟着多学点东西。

卫孟喜心里拿不准,怕白欢喜一场,于是只说:“我想去我父亲旧友的老宅看看。”

孟家跟以前的卫家不在一个方向,进了城往南边去,车子在卫孟喜的指挥下,停在了一个古老的门楣之下。

当年查封的封条已经撕开了,但大锁还在,卫孟喜失望,估计是调皮孩子撕掉的。

也是,孟舅舅要当真在国外过得好,又怎么会回来呢?好友早逝,堂妹改嫁,这里没有他牵挂的东西了。

卫孟喜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上辈子孤身一人也没有这种失落感的。

她为什么会有期待呢?大概是因为在成长过程中缺乏父爱吧,见到跟父亲年纪相仿,又曾经慈爱的把她驼在肩头的男性长辈,她都会有代入感。

后来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她跟大夫说起这段往事,大夫说这叫“移情”作用。

叹口气,正准备往回走,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侧门转出来一位老者。

小呦呦兴奋得拍手手,“爷爷爷爷!”

卫孟喜在车另一面看出去,那清瘦的老者穿着长衫,戴着费多拉软呢帽,但走路姿势卫孟喜很熟悉,“孟舅舅?”

老者也看向车子,小呦呦最先下车,他发现这孩子叫他爷爷,眉眼之间十分熟悉,像那个女孩。老友去世没多久,也就是1967年春天,他看着形势不对就全家出国了,等再听到淑娴和小喜消息的时候,就是上个月。

“小喜?”这熟悉的跟老友一样的眉眼,太像了!

呦呦老干部似的把小手背在身后,“我不是小喜,我是小呦呦。”

“孟舅舅,您是孟舅舅吗?”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成年女同志,孟金堂一愣,如果说刚才的女孩有点像卫衡的话,这个的身形眉眼,就连神态,也跟卫衡一模一样!

“你是小喜?”

“对,我就是卫孟喜,孟舅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像抢答大人问题的孩子,答对了,雀跃都写在脸上。

孟金堂没克制住,看着她的眉眼,嘴唇颤抖。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胡同里嘈杂的孩子吵闹声,猫叫声,狗吠声,仿佛隔着几个世纪那么远,只剩两双沧桑的,发红的眼睛,对视着。

他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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