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都没想到,卫孟喜会动真格,她的长相和脾气总是会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
郝忠梅吓得一激灵,忙说是自己忘记把昨天卖的钱统计进去了,钱被她放昨天穿那件衣服的兜里,她马上去给拿来。
卫孟喜直接跟公安说,她拿来也不行,因为她在意的还真不是那十五块钱,而是原则。甭管钱是不是你昧下的,既然我都发现了,你就有错认错,要是因为别的客观原因有漏单逃单的现象,她也不会怪售货员。
毕竟,这种小东小西,太好藏了,要是遇到道德底线低的人,尤其是不懂事的孩子,大人不给买,他悄悄来顺一支,卫孟喜都觉着是可以接受的。即使亲眼看个正着,她绝对不会当场戳破,只会私底下跟这孩子沟通。
文具的功能是学习,这孩子要真把东西用在正经学习上,卫孟喜觉着自己损失几块钱也不是什么事。
可她好好说话,郝忠梅不会说人话,卫孟喜可以肯定,钱就是她昧下的。
孩子犯错她可以原谅,成年人卫孟喜心里就不得劲。
很快,郝中军知道妹妹被抓后,当天下午就把钱给送来了,顺便把拗不过他苦苦哀求的姚永贵也给请来,想用后勤处主任的权势逼卫孟喜妥协,撤销立案。
卫孟喜会同意吗?
当然不啊,当时看见招工名单上郝忠梅的名字就知道她是谁了。
如果郝忠梅安分守己的做着这份工作,卫孟喜其实也不会赶尽杀绝,但她偷钱,这是本性使然,是彻底的践踏到卫孟喜的底线了!
怪只怪这兄妹俩坏事做多了,以为她会是以前他们捏过那些软柿子之一。当时她的资料上写的是丧偶,可实际上她并未丧偶,压根没结婚,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工作胡乱编造的而已。
而卫孟喜肯定是要复核资料的,婚姻状况这一栏都是去户口所在地开具的。郝忠梅当年被开除后户口并未从煤矿迁出去,所以这次的假证明就是郝中军替她开的。
所以,她从始至终等的就是郝中军!
卫孟喜历来记仇,上辈子他也是间接败坏小陆名声害死小陆的凶手之一,最近又知道他欺负人尚永志一个残疾人,就存了想要除掉他的心思。
顺着他们的弄虚作假,她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她直接就向矿区派出所报案了,由头是怀疑有人在资料上弄虚作假,开假证明来骗取工作机会。
这两年很多事都还需要开纸质证明,居然有人明晃晃的开假证明?龙公安当即带人上矿长办公室,带着保卫科把私刻公章开假证明的人给抓获了!
郝中军绝对想不到,自己在矿区作威作福了一辈子,都快退休了,居然丢了工作不算,还要去吃牢饭!
至于郝忠梅,最后公安看在她哭着求着要还钱,又是初犯的份上,也没真让她坐牢,只是教训一顿。
刚从派出所出来的当天,卫孟喜当场就把她解聘,不要她干了。
不说郝中军的关系,当时是看她头脑反应比较快,算账很是一把好手,她才将人破格提到文具店来的,结果才半个月就能昧下工资的一半,她要是不付出点代价,那是不是其它员工也能依葫芦画瓢?
反正,大家就吃准她卫老板面慈心软呗。
开除郝忠梅后,没人看文具店,她只能暂时关闭两天,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在加工厂里开了一场小会。
会议内容很简单,就是杀鸡儆猴,她是喜欢做好事,但从不养蛀虫,踩了她的底线,那就炒鱿鱼,反正该吐的你吐出来,犯法的部分由相关单位处置,哪一块都逃不了。
即使她全程没说名字,可矿区没秘密,工人们都早就知道了,不是郝忠梅还能是谁?
大家一是震惊于她居然敢这么干,简直是监守自盗啊,二也是有点被小卫的气势镇住了,她真的可以说开除就开除,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说实在的,一开始大家都下意识以为,私人厂子要比国家单位宽松很多,因为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就连招工想要谁干不要谁干都是卫老板一个人说的算。再加上她平时为人不错,会让人觉着好说话,像去年夏天肉质腐坏那一次,她就没揪出是谁失职,只是意思性的所有人一起,每人扣了半个月工资。
卫孟喜大致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其实也有点后悔那次心软把工资扣少了,于是补充道:“以后咱们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执行,要是因为个人失误造成厂子损失的,能找到责任人就让责任人赔偿,找不到的话就同一个车间所有人共同承担。”
有人“啊”一声,见她看过来,顿时又不敢说了。
“现在立的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希望大家以后都能明白。”卫孟喜有点累,不想再多说,正准备散会走人,忽然人群里又是“啊”一声。
有个妇女直接晕倒了。
“胡家的你咋啦?”
“说句话呀!”
“赶紧去叫她家里人。”
大家七嘴八舌,给她掐人中的,掐脚底板的,忙成一锅粥。
卫孟喜赶紧让刘利民背起女人就往卫生室跑,一路上都在祈祷可千万别出事,不管她的名声怎么样,外头怎么传那是别人的事,她只是担心这妇女。
这人名叫高彩芬,是个寡妇,四十九了,当时招进来她也犹豫过,毕竟年纪太大了,刚好卡在“五十岁”的上限,不招吧,她家里六个孩子确实不好办,招吧,这把年纪确实很容易生病,家里事情也多,确实是增加用工成本。
最后还是心软战胜了理智,觉着能让她干几年是几年吧,幸好这两个月她也很争气,哪怕身体不舒服也能强忍着把活计干完,坚守清洗岗位实在是没话说的。
她的六个孩子,分别是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