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难怪丈夫接电话的态度是那样的……
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我急得想哭,崩溃地斥责他:“欸?……欸?”
“你, 你怎么能够这样颐气独断地这样擅作主张, 都, 都不告诉我,还说、说这种话——”
“这有什么的, ”他不以为然地回答:“如果他们知道是伏黑甚尔掳走了你的话,一定会追查下去的,虽然我不认为他们能够真的查到些什么…但这样还是保险一点,我跟他们说我是高专那边派来调查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才顺便来接你的,呀,已经是很客气的态度了,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家有多少年都没有正式往来了, 我亲自打过去的时候,直毘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
直毘人…居然这么毫无敬语地说出了家主的名字。我奇怪地听着。
不过, 也是…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两方家主之间谈话在这种态度即表态的场面上本来也会不会多么地谦让礼貌…这个稍微比我年长几岁的人在很小就成为家主了。
看着他俊美趋近不真实的面容,我略微有些恍惚,感觉到一种概念交错的错感。
“夫人?”他微微低下头来。
我猛地回过神来, “不!这不是重点…明明你连禅院家都没有去过…如果我家里人知道的话, 一定会——”
“总比作为星浆体拿去融合好, ”他这样道。
我被他的话卡得说不出一下句来, 只能够莫名其妙地后退:“可是, 我的意思是……”
“嗯嗯, ”他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来。
“因为、因为我是禅院家的少主夫人,丈夫、丈夫如果介意…不、家族的话肯定会介意的,说我不够忠诚,身为女眷还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和,”说着越来越焦急,我感到一种无力的烦躁,指责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渐渐低了,“和别的家族的人牵扯不清什么的——”
“所以,”他思虑,“你是担心这个?”
“大、大概吧,”他的态度太过于理所应当了,我结结巴巴地回答:“这个还不够重要吗?”
“说起来,”没有回答,他低下眼,“你的腿好点了吗?”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件事情,下意识地回答他,“还、还是很勉强…以及这、这种事情怎么能够用好不好来形容?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怎么回答都,”
“嗯,”他没再想听下去,低沉地应了一声,似乎在思寻着什么,目光停留在坐在树荫下我的腿部上。
“怎么了?”我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得莫名,就好像这件事情是一种不该发生的事情般。
明明他早就在书信里知道这件事的……
“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情,”他自然地站直。
男人微微偏头,“你不是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吗?”
他说“家里人”的时候用着一类非常冷淡与轻飘飘的语气,没什么温度,说话的语调却很寻常,是我在禅院家中很少能够听到的……一种“外面的人”喜欢的说话方式,清朗,有质感但不沉闷,发音也很清脆。
说起来,他是老师呢……
这种职业我从来没有确切地见到过,在禅院家但任老师职位的一般都用“指导”来形容更加贴切,能够真正地站在课堂中传授知识的一类我只在各类图书或者社交媒体上看到过。
“嗯…”
说到这里,我露出犹豫又忧愁的神情,“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我回去,也……”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了,紧紧攥着衣摆,难过地低下眼,“除了直哉可能会来接我……其他的家族的人其实根本就不会来。”
“你回去要因为这件事情吃苦头吧?”
倚靠着旁侧的一棵树,他并不避讳地提起这件事。
微微偏头,琉璃清澈的湖蓝随着眼眸平淡的偏移倾泻下来,“例如禁足什么的,或者更严重?”
看着他,我才想起来他也是这样的咒术世家出身的。不过跟我完全不一样,高贵的身份让桎梏在他身上几乎没有体现。
虽然是很悠然又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但是想到了他说的情况,我还是很苦恼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没有否定,“嗯……我不确定、我在家里因为身体不方便的缘故…和禁足也没有什么两样,或许、是别的什么的。”
我重新低下头,“本来…家族的人也想让丈夫纳妾,或者、或者干脆和我解除婚姻关系,这次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说出来了。
明明是不太喜爱外扬的丑事的,就这样…莫名地说出来。
我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略微地赧然,说不出来是失落还是伤心,一阵郁结又苦闷的情绪随着低垂的眼睛合拢,没再说话了。
“真是苦了你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阵短瞬的沉默后,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似乎是听到了听得觉得好笑的笑话,蹲下身来。
他问:“你要说什么?”
什么、
说什么……?
我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我疑惑地抬起眼来。
他已经收敛了先前莫名地轻笑一声的轻浮态度,反而很悠和地噙着笑意,俯身偏着头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开口。
“欸?”
我莫名地微微弄眉,“说什么…?”
他依旧是那幅含笑的样子,耐心地在等我说话。
“我、我没想说什么,”被他这么看着,我微微地恼怒,总觉得像轻松被褪去了遮盖薄膜的珍品水果一样,有种被看透后、很快就会枯萎腐烂的消弭感官。
明明我怀着叹息又很内敛的态度去解释他的问答的,又要得到这种讨厌的俾睨反应。
果然投射真心给不熟的人不会有好结果。
我有点点生气地道,“你那么说……我回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