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袍染血,手握长剑,长发披散,看向密林深处的眼底带光,赫然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黄天洋一时无语,回想起江天青来此秘境之中的一系列行为,他禁不住出声感慨:“她怎么这么能作死?”
许多人来此秘境都是混够通过考核的一千枚玉珠就万事大吉了,这师妹不一样,人家是个狠人,有凶兽她是真上啊?
若是她不知道此处凶险是碰巧来此也就算了,在她起身下一刻,黄天洋就见她从储物灵戒之中掏出了什么。
他定睛一看,只见那赫然是他拖延症晚期死线赶工通宵绘制的秘境地图,那地图之上,此处的凶险程度可是被他苦口婆心地标记出来了。
但见江天青一副兴奋至极的神情,她哪里是不知道,她明明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片刻宁静之后,只听他师兄谢生秋朗声笑道:“好好好,我辈剑修就该有这样的魄力!”
言语之间,是一派赞许,甚至还有点心向神往,恨不得当场魂穿江天青提剑去试一试这玉面蛛皇的深浅。
黄天洋心情复杂地啃完了剩下的半只猪耳朵,心想幸亏师兄当年在秘境之中同这蛛皇擦肩而过,要不然十有八九也和那个人称天降猛男剑修的孙师兄一样,被一身蛛丝裹成木乃伊,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清干净体内的蛛毒。
江天青倒提长剑行走在这密林之中,这密林大概有些年岁了,其中的树木都是参天古木,看上去郁郁葱葱,且受这秘境之中灵气所滋养,长势也是极为繁盛。
但是,有哪里不对!
江天青皱了皱眉,抬眼望向树木上方,只见林间间或有风吹过,发出簌簌声响,而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里太安静了,连一只过路的飞鸟掠过都没有,她在密林之中行走的这段时间,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以及,风声。
这密林之中,除了她和这些树,竟像是一只活物也没有。
莫非,她禁不住开动脑筋,这密林之中盘踞的凶兽,是一只千年老树精?
江天青继续在这密林之中穿行,待行走至密林中界,一方巨大的洞口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洞口高深,依山势而形成,里面黑魆魆一片,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杀人越货的阴谋,而密林洞口,横着一摊早已干涸的血迹,仿佛在暗示上一个作死的倒霉蛋悲惨的下场。
寻常人到此,约莫会犹豫片刻,但江天青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念头,脚步停都没停,毫不犹豫的步入洞口之中。
这洞口刚进入时有些狭窄,走着走着便越来越宽阔,甚至还有隐约的水声从山洞深处传来,空气也越来越潮湿。
待行走至某处,只见一条蜿蜒的地下暗河从岩石中流淌出来,头顶上方,间或有水珠滑落。
一抹凉意悄然爬上江天青的后颈,江天青下意识抬手摸去,不是意料之中水滴的触感,而是细而柔韧,像是某种丝线。
江天青反应何其快,察觉到不对之时立即反手挥剑斩了上去,那缕丝线应声而断,江天青抬眼望去,只见好几缕近乎透明的银线从上空落下,而银线尽头,一张美人脸从阴影深处缓缓落下,伴着沙沙声,于黑暗之中显得非常慎人。
“我靠!”江天青禁不住脱口而出道,“这是哪里来的怪东西!”
不像是修真界出品,倒像是从东南亚那边的鬼片临时借调出来的,她不确定,还得再看看。
待那张美人脸的全貌完全暴露在外,江天青才看清楚,这哪里是一张美人脸,这分明是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蜘蛛,只是因为它周身太黑,同黑暗融为一体,江天青才没有第一时间将它逮捕。
那美人脸横在蜘蛛腹部,随着它动作起伏神态也随之改变,或哭或笑,于黑暗中显得诡异而又异常香艳。
那大蜘蛛或许能听得懂几分人话,知道江天青没有说它什么好话,怪叫一声,喷吐出好几缕蛛丝,从各个角落朝江天青围堵而来。
江天青下意识提剑格挡,最开始还能勉强斩断那些蛛丝,但随着蛛丝越来越多,她的行动也越来越迟缓。
原因无他,那些蛛丝太柔了,缠于长剑之上,如细雨一般无孔不入,斩一缕化三缕,越斩越多,永无止境,江天青举目四望,只见四周皆是一片银白,蛛丝成网,从四面八方将其包裹,像是一个巨大的茧。
而这个茧还在不断的收缩,企图将她束缚在里面。
锋利的剑难以抗衡这柔若无骨的蛛丝,只能被其纠缠,然后一点点吞噬殆尽。
透过蛛丝的间隙,江天青窥见那蜘蛛的双眼,残酷而又无情,甚至带着些许嘲讽,看着她如盘中餐一般最后的挣扎。
蛛丝成网,化为死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这就是玉面蛛皇最厉害之处,之前那位猛男剑修,便是被困在这蛛丝罗网之中,一直被消磨到精疲力竭,连手中长剑都难以挥动,差一点就沦为蛛皇的盘中餐腹中食。
蛛丝一点点沿着长剑纠缠而上,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江天青的手腕,江天青早已力竭,只凭借心中的信念继续挣扎,原本柔若无骨的蛛丝缠绕上她的手腕之后,突然变得锋利无比,在少女苍白的皮肤之上拉下道道狰狞的血痕,伤口之上,有血珠汩汩滚落而下,然后被蛛丝争先恐后地吞噬。
这蛛丝,当然是吃人的。
江天青此时已是绝境,蛛丝茧一点点被她的鲜血染红,她的身上,也源源不断地出现新的伤口。
就在这叫人万念俱灰的时刻,江天青听见了风声。
此时大抵是立春,那缕风越过层层阻碍来到洞穴深处,带着郁郁葱葱的生机和活力。
或许是着了魔,江天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密不